屏风后的游戏,如同一场漫长而精准的考验。
当最后一缕气息透过绢素传来,江浸月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全身的力气都在那场剥夺视觉、无限放大其他感官的体验中被抽空。呼吸紊乱,心跳失序。
然后,一切静止了。
偌大的和室里,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以及炭火上茶水将沸未沸的轻响。她依旧被命令站在原地,面对着那扇已然失去魔力的屏风,如同一个等待最终发落的囚徒。
寂静,在此刻显得尤为漫长。
脚步声自身侧响起,沉稳,缓慢。
殷夜沉从屏风后走出,江浸月下意识地侧头望去,撞入一双幽暗如夜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了方才游戏时的冷静,只剩下深沉难辨的情绪。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俊美的脸庞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棱角分明。
他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她,目光如同实质,从她泛着潮红的脸颊,滑到她微微起伏的胸口。那眼神,像是在审视刚才那场感官游戏的成果。
江浸月被他看得无所遁形,想要后退,脚却像生了根。
他一步步走近,直到两人之间呼吸可闻。
然后,他伸出手,揽住她的腰和后膝,微一用力,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江浸月短促地惊呼一声,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和服布料冰凉丝滑,其下是他坚实温热的胸膛。
他没有看她,抱着她,径直走向和室一侧那张宽大的黑漆画案。
画案上,有一幅尚未完成的作品。墨迹淋漓,勾勒出山峦的雏形。旁边散乱地放着几只蘸了不同颜料的毛笔。
他没有任何迟疑,手臂一挥——
“哗啦——”
画稿、毛笔、颜料管......所有案上的东西,都被他扫落在地!颜料泼洒出来,在榻榻米上溅开一片狼藉的斑斓。未完成的画作飘落,墨色与水渍迅速晕染开来。
江浸月的心脏随着那声响猛地一缩。
下一刻,她被他放在了冰凉光滑的画案之上。
黑漆的案面触感冰冷,透过单薄的衣衫,激得她肌肤一阵战栗。身下是坚硬无情的木质,她被置于这片被他清空的“画布”之上,仿佛成了他下一幅即将描绘的“作品”。
他俯身压下,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于方寸之间。幽暗的眸子紧紧锁住她,里面翻涌着难以辨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