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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闵恩静的选择(1 / 2)

景阳宫的格局方正,正殿居于中央,朱红廊柱配着碧绿窗棂,气派规整,正是嘉妃金玉妍的居所;东西两侧各设一座偏殿,东偏殿的门窗久闭,门楣上落着些许银杏叶,铜环上生了一层薄锈,透着几分闲置的萧索,想来是许久未曾住人;西偏殿便是闵恩静的住处,与正殿仅隔一道抄手游廊,廊下的红灯笼被秋风刮得轻轻晃动,正殿方向偶尔传来的环佩叮当声或是宫女的低语,清晰得仿佛就在耳畔,时刻提醒着她与这位玉氏出身的宠妃近在咫尺,也时刻绷紧着她的神经。

西偏殿的窗棂糊着细密的竹纸,滤进的秋日天光带着几分冷寂,落在地上铺着的青灰色毡毯上,映出窗棂的斑驳暗影。殿内静得能听见窗外银杏叶飘落的沙沙声,偶尔还能听见东偏殿方向传来的风声,穿过闲置的空屋,带着几分空落的回响。案上的银质烛台燃着一支蜡烛,跳动的火苗将闵恩静的影子拉得颀长,投在冰冷的墙壁上,添了几分孤绝与压抑。

闵恩静刚跨进西偏殿的殿门,不一会智贤端着一个描金漆盘快步迎上来,脚步放得极轻,几乎听不到声响——她深知这景阳宫处处是耳目,正殿的人稍有留意,便能捕捉到西偏殿的动静。漆盘里放着一盏温热的雨前龙井,青瓷茶盏莹润通透,氤氲的热气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茶香。智贤将漆盘稳稳放在窗边的八仙桌上,目光飞快地瞟了一眼通往正殿的游廊方向,又扫过空寂的东偏殿,才小心翼翼地捧起茶盏,双手递到闵恩静面前,声音压得低若蚊蚋:“主儿,您在宫道上走了这许久,秋露重,风又凉,快喝口热茶暖暖身子。方才奴婢瞧着正殿的人往游廊这边望了两次,说话可得仔细些,别让人听了去。”

她的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的关切与忌惮,目光落在闵恩静依旧苍白的脸上,眼底的担忧更甚。方才主子回来时那失魂落魄的模样,还有与令妃相遇后的神色变幻,都让她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同住一宫,正殿与西偏殿的距离实在太近,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火烧身。

闵恩静抬手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那暖意顺着指尖一点点蔓延开来,却始终暖不透心底的寒凉。她握着茶盏,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细腻的纹路,目光落在杯中澄澈的茶汤上,映出自己眼底的茫然与焦灼。沉默片刻,她才缓缓抬起茶盏,凑近唇边轻啜了一口。茶汤入口醇厚,带着雨前茶特有的清甜,却在舌尖转了一圈便化为苦涩,顺着喉咙滑入腹中,愈发衬得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滞涩。

她放下茶盏,瓷杯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极轻的响,在这寂静的殿内却像是惊雷。闵恩静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殿外的游廊,生怕这细微的声响引来正殿的注意。茶盏底沿的水渍晕在桌面上,像一滴无法抹去的泪痕,也像她心头那道隐秘的重负,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身处险境。

智贤站在一旁,见她神色愈发沉郁,眼神里的焦灼挥之不去,终究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再次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说道:“主儿,令妃娘娘今日那般说辞,明摆着是想拉拢您。可咱们与嘉妃娘娘同住一宫,东偏殿虽空,却也挡不住耳目,您说令妃娘娘是真的想帮您,还是只想借您的手扳倒嘉妃?”

“令妃?”闵恩静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笑意,眼神却渐渐变得锐利起来。她抬手,将鬓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微微用力,几乎要将发丝攥断,“她今日哪是真心与我闲话赏秋,不过是一场试探,一场拉拢罢了。”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洞悉人心的冷冽。殿外的秋风卷起一片银杏叶,扑在窗纸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与正殿方向传来的隐约动静交织在一起,让这西偏殿的空气都变得凝滞。“我与金玉妍同住景阳宫,她住正殿,我居西偏,东偏殿空着,却也隔不断这宫墙内的眼线。她宫里的动静、她私下的谋划,我看得比旁人清楚,也听得比旁人真切。令妃圣眷正浓,早已不满金玉妍恃宠而骄,更恨她背后倚仗玉氏势力与自己抗衡,自然想从我这儿找到突破口。”

闵恩静顿了顿,目光落在案上那盏尚有余温的茶盏上,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似有忌惮,又有挣扎。“她今日提起玉氏王妃的死,说起玉氏王爷的凉薄,又刻意透露皇上曾与她提及玉氏内情,句句都在试探我对金玉妍的态度,句句都在暗示我——跟着她,便能有出路。她想借我的手,拿到能扳倒金玉妍的东西,借我这颗困在景阳宫的棋子,除掉她的心腹大患。”

智贤听得心头一紧,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目光死死盯着殿门,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正殿的人闯进来。她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用气音说道:“那……那主儿手里握着的那件东西,岂不是成了烫手山芋?咱们与正殿离得这么近,万一被嘉妃娘娘察觉……”

“可不是烫手山芋么。”闵恩静苦笑着摇头,指尖猛地攥紧,指节泛出青白,连带着衣袖都被攥出深深的褶皱。她自然知道智贤说的是什么——她手里握着的秘密,是足以让有些人坐立难安、甚至万劫不复的筹码。这筹码藏在她身边,如同埋着一颗炸药,稍不留意便会引爆,不仅炸了别人,也会炸了她自己,更何况她与金玉妍仅隔一道游廊,一旦出事,连个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交出去,金玉妍倒台,我也无法保全自身。”她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力,像是陷入了一张无形的网,无论往哪个方向挣扎,都逃不过灭顶的结局,“以皇上的心思,他不会留下任何的知情人;可若是不交……”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眼底的惧色愈发浓重。金玉妍的手段她早有耳闻,一旦察觉她藏着秘密,或是玉氏王爷安全回到玉氏,那她与她背后的家族,都将面临万劫不复的境地。窗外的风忽然大了些,吹得烛火剧烈晃动了几下,殿内的光影忽明忽暗,映得她的神色愈发阴晴不定,仿佛在黑暗中摸索,却看不到半分光亮。

“主儿,”智贤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听说玉氏王爷再过不久就要抵达京城了。嘉妃娘娘这些日子频频在皇上面前求情,若是皇上真的听了她的话,饶过了王爷的罪责……那王爷回去之后,老爷和夫人他们在玉氏,岂不是危在旦夕?更何况咱们住得这么近,嘉妃娘娘若想对咱们动手,简直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