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宫里的晨雾还未散尽,魏嬿婉私会侍卫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紫禁城的各个角落。洒扫的宫女、巡夜的侍卫、各宫的太监,凑在一起时都在低声议论——有人说魏嬿婉胆子太大,竟敢在冷宫附近私会;有人说她忘恩负义,得了伺候二阿哥的体面差事,还不安分守己;更有甚者,添油加醋说她与凌云彻早已暗通款曲,只是一直瞒着众人。
这些流言自然是金玉妍暗中派人推动的。贞淑一早便安排了几个嘴碎的宫女,在长街、御花园、各宫宫门附近“无意”提及此事,再加上昨夜内务府太监押着魏嬿婉和凌云彻走过时,不少宫人都看了热闹,流言便愈发汹涌,不到一个时辰,连偏远的辛者库都知道了阿哥所有个宫女犯了宫规大错。
辰时刚过,各宫嫔妃按例去长春宫给皇后富察琅嬅请安。富察琅嬅刚让众人起身坐下,就听见高曦月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尖利:“皇后娘娘,您一向赏罚分明,宫里的规矩可不能坏!魏嬿婉一个伺候二阿哥的宫女,竟敢私会侍卫,这要是传出去,不仅丢了阿哥所的脸面,连您的颜面都要被她连累!”
众人坐下后,都看向高曦月,正见高曦月手里攥着帕子,脸上满是愤慨。富察琅嬅坐在宝座上,眉头微蹙,神色凝重,显然也已听闻了流言。
“贵妃娘娘说得是,宫规森严,绝不能容这种败坏风气的事。”顺贵人连忙附和,眼神里满是看热闹的意味,“听说昨夜内务府的人都抓了现行,人证物证俱在,若是轻饶了她,日后怕是人人都敢违背宫规了。”
其他嫔妃也纷纷点头,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说魏嬿婉罪大恶极,该重重责罚。金玉妍坐在一旁,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偶尔还会顺着众人的话补充一句:“是啊,二阿哥是皇后娘娘的心头肉,魏嬿婉在他身边伺候,却做出这种事,若是惊扰了二阿哥,那可就更罪过了。”
高曦月见众人都站在自己这边,底气更足了,对着富察琅嬅又说到:“皇后娘娘,您可一定要为宫里的规矩做主!依臣妾看,魏嬿婉这种不知廉耻的宫女,就该杖责后发卖到宫外,或是直接打入冷宫,以儆效尤!”
富察琅嬅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高曦月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贵妃不必急着下定论。此事关乎宫规,也关乎阿哥所的体面,本宫定会秉公处置,不会让任何人坏了宫里的规矩,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高曦月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富察琅嬅用眼神制止了。她只能悻悻地退到一旁,心里却暗忖:等会儿内务府把人带过来,证据确凿,看皇后还怎么护着那个宫女!
请安仪式草草结束,嫔妃们离开时还在低声议论,都等着看皇后如何处置魏嬿婉。等人都走净了,富察琅嬅才对着身边的掌事太监赵一泰吩咐道:“去内务府,把魏嬿婉和昨夜带队的管事太监都带到长春宫来。另外,让人守着殿门,不许任何人靠近。”
“嗻。”李德全躬身应道,快步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魏嬿婉和内务府的管事太监被带到了长春宫正殿。魏嬿婉穿的还是昨晚那一身青色宫女服,头发简单挽在脑后,脸上带着几分憔悴,却依旧挺直了脊背,眼神里没有丝毫怯懦。管事太监王德则低着头,双手交叠在身前,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王管事,昨夜的事,你再跟本宫说一遍。”富察琅嬅坐在宝座上,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王管事连忙躬身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昨夜子时,奴才接到消息,说冷宫西侧柳树下有宫女私会侍卫,便带着人赶了过去。到的时候,正看见魏嬿婉和侍卫凌云彻在说话,奴才正要询问详情,就看见景阳宫的贞淑姑娘和几个宫人过来,这凌云彻也认了是他约的魏嬿婉。奴才不敢耽搁,便把两人带回了内务府看管,想着今日一早再向娘娘回禀。”
“你看到他们私会了?还是只看到他们说话?”富察琅嬅追问了一句。
王管事愣了一下,连忙回道:“回娘娘,奴才到的时候,只看到两人站在柳树下说话,没看到……没看到私会的举动。只是贞淑姑娘说,她曾多次看到两人私下见面,像是在私会。”
富察琅嬅闻言,眼神微微一沉,转头看向魏嬿婉:“魏嬿婉,你来说,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许隐瞒,也不许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