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闻言,如遭雷击,身子一晃,莲心连忙上前扶住她,才没让她跌坐在地。“不能弓马骑射?”她喃喃自语,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永琏是嫡子,是要继承大统的啊,若是连弓马都不能,将来可怎么办?
她转头看向床上的永琏,孩子还在呓语,小小的身子蜷缩着,模样可怜。“那若是不用猛药呢?”富察琅嬅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颤抖着问道。
齐汝低下头,声音低沉:“若是不用,二阿哥的肺腑已被风寒侵蚀,怕是撑不过今夜。”
寝殿内瞬间陷入死寂,只有永琏偶尔的呓语和富察琅嬅压抑的哭声。过了许久,富察琅嬅擦干眼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握住齐汝的手臂,声音坚定:“齐太医,开药!只要能保住永琏的命,就算不能弓马骑射,我也认了!”
齐汝躬身应道:“臣遵旨,这就去配药,定尽全力救治二阿哥。”说罢,便带着小太监匆匆退下。
富察琅嬅重新坐回床边,握住永琏的手,泪水无声滑落:“我的儿,额娘对不起你,可额娘不能失去你啊……”
直到深夜,齐汝才将熬好的药送来。富察琅嬅亲自接过药碗,用小勺舀起药汁,吹凉后一点点喂进永琏嘴里。药汁苦涩,永琏皱着眉想要推开,富察琅嬅轻声哄着:“永琏乖,喝了药就不难受了,额娘在呢。”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将一碗药喂完。又过了一个时辰,永琏额头的温度渐渐降了些,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额娘……”
“哎!额娘在!”富察琅嬅又惊又喜,连忙握住他的手,“永琏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永琏摇了摇头,小声说:“饿……”
富察琅嬅立刻吩咐莲心:“快,去把温好的小米粥端来,再做些清淡的小菜。”
消息很快传到了养心殿,弘历听闻永琏醒了,立刻起身赶往阿哥所。踏入寝殿,就见富察琅嬅正小心翼翼地给永琏喂粥,眼底满是疲惫,却难掩欣喜。
“皇后辛苦了。”弘历走上前,摸了摸永琏的额头,见温度已恢复正常,松了口气,“永琏能醒过来就好。你日日衣不解带地守着,也该歇歇了。”他转头对身后的太监吩咐,“传朕的旨意,将二阿哥挪到长春宫养病,让皇后能方便照料。”
富察琅嬅起身行礼:“谢皇上体恤。”
接下来的几日,富察琅嬅一心扑在永琏身上,宫务彻底交给了甄嬛。延禧宫门前的小路上,往来的太监宫女络绎不绝,各宫娘娘有事也都往延禧宫跑,原本清净的宫殿,一时竟门庭若市。
这日午后,甄嬛正在殿内批阅账本,惢心端着茶进来,笑着说:“主子,方才御膳房送来新做的枣泥糕,说是皇上特意赏的。奴婢还听说皇上还问二阿哥的病情如何了。”
甄嬛放下笔,接过茶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皇上心里,终究是记挂着嫡子的。只是永琏这身子,怕是以后要多费心了。”她看向窗外,秋风卷起落叶,心中不禁感慨,这后宫之中,孩子永远是娘娘们最大的软肋,也是最深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