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永琏生病(1 / 2)

深秋的风裹挟着寒意,穿过紫禁城的宫墙,将延禧宫廊下的宫灯吹得微微晃动。甄嬛披着一件银狐毛镶边的藕荷色披风,正与惢心一同往正殿走,廊下的落叶被脚步碾过,发出细碎的声响。

“主子,这几日替皇后娘娘协理宫务,您也累着了,回屋先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惢心贴心地拢了拢甄嬛披风的领口,目光里满是关切。

甄嬛轻轻颔首,指尖触到披风柔软的毛边,语气带着几分感慨:“这些宫务本就繁琐,自然是要多费些精神。”话音刚落,就见海兰提着食盒从殿内迎出来,炉上的银壶正冒着袅袅热气,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桂花茶香。

“姐姐可算回来了,我煮了新采的桂花乌龙,还温着你爱吃的栗子糕。”海兰笑着将食盒放在桌上,刚要为甄嬛斟茶,却见菱枝掀着帘子匆匆进来,脸色带着几分慌张:“主儿,海娘娘,阿哥所那边派人来报,说二阿哥突然得了风寒,高烧烧的人开始说胡话了,嘴唇都烧得干裂,哭闹着喊皇后娘娘呢!”

甄嬛闻言,手中的茶盏顿了顿,随即起身:“竟这么严重?皇后娘娘此刻定是急坏了。”她转头对惢心吩咐,“你去取我那盒上好的人参,稍后让人送到长春宫去,或许能帮衬一二。”

海兰也皱起眉,伸手摸了摸炉上的橘子,声音带着担忧:“二阿哥本就体弱,这深秋的风寒最是磨人,但愿齐太医能有办法。”

正说着,就见永璜背着书袋,在小太监的陪同下走进来,原本挺直的小身板此刻有些耷拉,脸上带着几分失落。“儿臣给娴额娘请安,海娘娘安。”他屈膝行礼,声音比往日低了些。

甄嬛拉过他的手,触到孩子微凉的指尖,柔声问道:“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刘师傅不是说要教新的骑射口诀了吗?”

永璜垂着眸子,手指绞着衣角:“刘师傅说二弟病得重,怕我学新课业时,二弟落下太多,就让我回来温习旧书,等二弟好了再一起学。”他顿了顿,抬头看向甄嬛,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娴额娘,二弟会不会有事啊?我早上路过阿哥所,听见他哭得好大声。”

甄嬛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将炉上烤得温热的橘子拿过来,剥去焦香的外皮,露出橙黄的果肉:“二弟吉人天相,有皇后娘娘和太医照料,定会好起来的。你是大哥,懂事又稳重,等二弟好了,还要靠你带着他温习功课呢。”她将一瓣橘子递到永璜嘴边,“尝尝,刚烤好的,甜着呢。”

永璜咬下橘子,酸甜的滋味在口中散开,脸上的失落少了些,点点头:“嗯!等二弟好了,我教他背我新学的诗。”

另一边的长春宫,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寝殿内的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富察琅嬅心头的寒意。二阿哥永琏躺在床上,小脸烧得通红,眉头紧紧皱着,时不时发出细碎的呓语,额头上的帕子换了一条又一条,依旧滚烫。

富察琅嬅坐在床边,握着儿子滚烫的小手,眼眶早已红肿,帕子被泪水浸湿了大半。“永琏,我的儿,你醒醒,看看额娘啊。”她声音哽咽,一遍遍用微凉的手抚摸儿子的脸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烧得迷糊。

莲心端着药碗进来,轻声劝道:“娘娘,您已经守了一天一夜了,喝碗药歇歇吧,要是您也病倒了,二阿哥可怎么办啊?”

富察琅嬅摆了摆手,目光始终落在永琏身上,声音带着颤抖:“我不喝,我要在这守着永琏。齐太医呢?他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就见齐汝提着药箱匆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手里捧着药材和诊脉的垫子。他躬身行礼,语气凝重:“娘娘,臣刚从太医院调配药材过来,先给二阿哥诊脉。”

齐汝坐在床边,手指搭在永琏的腕上,片刻后,脸色愈发沉重。富察琅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攥着帕子:“齐太医,永琏怎么样了?是不是有好转了?”

齐汝收回手,起身躬身,声音带着几分迟疑:“娘娘,二阿哥这是先天体弱,风寒入了肺腑,高烧反复是因为体内正气不足,难以抵御邪祟。臣方才斟酌,唯有猛药能压制病情,可这猛药……”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富察琅嬅,“药效虽快,却会伤了二阿哥的根基,日后怕是不能像其他阿哥那样弓马骑射,只能常年静养,连剧烈些的活动都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