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锁舌落回槽中。
他没惊动她，也没问她在做什么。回到卧室躺下时，窗外仍是漆黑一片，但他睁着眼，直到听见书房电脑合盖的声音，才缓缓闭上。
第二天早上七点，厨房飘出煎蛋的香气。
苏雨宁坐在餐桌旁，手里捧着一杯温水。顾砚辞从浴室出来，看见她第一反应是皱眉：“黑眼圈有点重。”
她笑了笑：“昨晚查点资料，忘了时间。”
他走到她身后，倒了一杯蜂蜜水递过去，“温的。”
她接过，有点意外，“你怎么……”
“顺手。”他说完，去橱柜拿面包，“最近是不是在赶什么项目？”
“算是吧。”她低头吹了吹水面，“还没成型，说早了容易打脸。”
他点头，“那就别熬太晚。”
“知道。”她咬了口吐司，“我又不是学生党，拼一夜就能改命。”
他笑了一声，没接话，转身把煎蛋铲进盘子。
饭后他去上班，她送他到门口。关门时，她忽然想起什么，折回书房，打开电脑主机。硬盘运转声响起，她将刚刚完成的草案另存一份，拖进加密分区，文件名后缀加上“v0.1”。
最后，她在硬盘外壳贴了枚极小的银色贴纸。那是她研究生奖学金证书右下角的图案——一束光穿过云层。
做完这些，她关机起身，拉上窗帘。
天光已经大亮，楼下传来小孩上学的喧闹声。她站在窗前静了片刻，转身走向卧室换衣服。
晚上十一点，她照常洗澡、护肤、躺下。顾砚辞先睡了，呼吸平稳。她闭着眼，等身体进入那个熟悉的节奏。
三点整。
她睁开眼，坐起身，赤脚踩地，动作轻得像猫。
走进书房，开灯，开机，插入U盘，调出昨天的文档。她在“目标用户画像”一栏新增三条备注：
- 45-65岁空巢老人，子女不在本地
- 双职工家庭，孩子放学后两小时无人接管
- 社区工作者，渴望有效工具而非额外任务
然后她新建一页，写下标题：【最小可行性产品路径】。
手指刚触到键盘，身后传来空调运行的低鸣。她愣了下，抬头看温控面板——设定的是二十六度，定时延长了半小时。
她没动声色，低头继续敲字。
四点整。
她合上电脑，拔掉U盘，关灯出门。经过卧室时脚步放得更轻。屋里很静，顾砚辞背对着门侧卧，一只手垂在床沿外，指尖离地板只差几厘米。
她站在门口看了两秒，转身进去，把他的手轻轻抬起来，放回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