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猞猁下山(1 / 2)

天刚蒙蒙亮,晨曦透过窗棂洒在堂屋的八仙桌上,林逍正蹲在桌旁保养枪支。56半的枪身被拆解开来,零件整齐地摆放在擦枪布上,他拿着浸了枪油的纱布,细细擦拭着枪管内壁,动作娴熟而专注。昨天打猎回来的硝烟味还残留在枪身缝隙里,混合着枪油的清香,是他最熟悉的味道。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门撞开。林逍心里一紧,手里的纱布都掉在了地上,这时候这么着急敲门的,除了二姐还能有谁?他猛地站起来,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小雅出事了——这丫头平时总爱跟着二姐去养殖场,万一被狍子顶了或者摔着了可怎么办?

“二姐?是不是小雅出事了?”林逍一边喊一边冲过去开门,门刚拉开一条缝,林二姐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头发乱了,裤脚沾满了泥土,脸上满是慌张,胸口剧烈起伏着,连话都说不出来。林逍更慌了,抓住二姐的胳膊急声问:“快说啊!小雅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狍子伤着了?”

沈歌也从里屋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刚缝了一半的鞋底,见状连忙倒了杯温水递过去:“二姐别急,先喝口水喘口气再说。”林二姐接过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这才缓过劲来,声音带着哭腔:“不、不是小雅……是、是养殖场的狍子!出事了!”

林逍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可随即又提了起来——养殖场的狍子是全家的指望,更是他和虎子的心血。“狍子怎么了?是不是打架了还是生病了?”“比打架严重多了!”林二姐抹了把眼泪,声音都在发抖,“今天一早我去养殖场,本来想喊王小宝套牛车跟我去雁窝岛割草,结果一进狍子圈就看到……看到一只刚满月的小狍子被咬死了,吃了一半,肠子都露在外面!还有好几只公狍子母狍子身上都是伤,血糊糊的!我吓得魂都没了,赶紧跑来找你!”

“猞猁!”林逍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昨天在山里遇到的那道灰色身影和琥珀色的冰冷瞳孔瞬间浮现在脑海里。他一把抓过桌上的枪零件,三两下就组装好56半,往肩上一扛,又抓起墙角的砍刀:“沈歌,你去喊虎子,让他把家里那两只养伤好的猎狗带来我家,再带上所有狗用皮甲!我先去养殖场,让他带上装备赶过来汇合!”

“好!我这就去!”沈歌也知道事情严重,转身就往外跑。林逍又对林二姐说:“二姐,你跟我去养殖场,路上跟我细说情况。”两人快步往养殖场赶,林二姐一边跑一边补充:“我到的时候圈门是好的,没被撞开,那小狍子死在圈西北角,离东山最近的地方,几只受伤的狍子都缩在棚子角落,吓得不敢动。”

刚到养殖场门口,刺鼻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林逍快步冲进狍子圈,眼前的景象让他怒火中烧:一只半大的小狍子躺在地上,腹部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内脏散落一地,尸体已经被啃食了大半,伤口边缘的齿痕和爪痕清晰可见——正是猞猁的手笔!旁边几只成年狍子的背上和腿上有明显的爪伤,最深的一道足有两指宽,还在往外渗血,正瑟瑟发抖地缩在棚屋角落。

“这畜生竟然一路尾随我们下山了!”林逍咬牙切齿地骂道,昨天下山时他就觉得猞猁的目光不对劲,却没料到这东西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把养殖场当成了“自助餐厅”。他蹲下身检查地面,在西北角的围栏边发现了几道新鲜的爪印,围栏上的木桩有明显的抓痕,显然猞猁就是从这里翻越围栏进来的。

“哥!我来了!”虎子的声音很快传来,他扛着三八大盖,身后跟着两只养伤初愈的猎狗,手里还提着装皮甲的布包。到了养殖场门口,他先把皮甲递给早已等候在旁的沈歌(沈歌传信后便折返养殖场),两人迅速给原本在场的五只猎狗和新带来的两只猎狗都穿戴好皮甲——厚实的皮甲护住了猎狗的前胸和腹部,这是防备猞猁掏肚子的关键。虎子看到圈里的惨状,脸瞬间涨得通红,快步冲到林逍身边:“这是猞猁干的?它娘的胆子也太大了!这养殖场我可是占了两成份子,这不是断我财路吗!”说着就要抄起枪往东山方向冲,“我这就上山把它揪出来毙了!”

“站住!”林逍一把拉住他,“你忘了去年咱们打那只猞猁有多费劲了?那东西速度比兔子还快,爬树比猴子还灵活,山里地形复杂,咱们上去就是瞎闯。”他指着围栏边的爪印,“你看,它是从东南角东山那边进来的,肯定还在附近的林子里躲着,没走远。咱们先把养殖场这片林子清了,免得它藏在里面突然袭击,要是再伤了小狍子,损失就更大了。”

虎子冷静下来,点点头:“还是哥想得周到。那咱们赶紧动手,先清场!”七只猎狗都已穿戴好皮甲,黑子和青芽站在最前,眼神警惕地盯着东山方向,其余五只猎狗也各就各位,蓄势待发。

“沈歌,二姐,你们俩给受伤的狍子上药,把所有狍子都赶到棚屋里关起来,尤其是那二十多只小狍子,看好了别让它们跑出来!”林逍吩咐道,沈歌和林二姐早已找来了药箱,里面的止血粉和绷带都是常备的。沈歌蹲下身,轻轻抚摸着一只受伤的母狍子的头,柔声安抚着,林二姐则拿着绷带,小心翼翼地给狍子包扎伤口。

林逍和虎子带着猎狗开始清场。养殖场周围有一片半亩地的杂树林,东边紧挨着东山的密林,正是猞猁最可能藏身的地方。两人呈扇形散开,56半和三八大盖都上了膛,枪口斜指地面。黑子作为“低头香”走在最前,鼻子贴着地面不停嗅闻,青芽则作为“抬头香”警惕地扫视着树上和灌木丛,其余五只猎狗分成两组,分别跟在两人两侧,形成严密的搜索队形。

“仔细点,猞猁喜欢躲在背阴的树洞里或者灌木丛里。”林逍压低声音说,手里的砍刀轻轻拨开挡路的杂草。清晨的露水打湿了裤脚,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杂树林里静得可怕,只有猎狗的鼻息声和脚踩落叶的“沙沙”声,每走一步,两人都格外谨慎,生怕惊动了藏在暗处的猞猁。

走到树林东侧,靠近东山的地方,黑子突然停下脚步,对着一丛茂密的榛子树低吼起来,毛发倒竖。林逍和虎子立刻停下,举起枪对准榛子树,虎子慢慢绕到榛子树侧面,林逍则拿起一块石头,猛地砸了过去。“哗啦”一声,榛子树的枝叶晃动起来,一只野鸡受惊飞了出来,猎狗们立刻想追,被林逍喝住了:“别追!继续搜!”

又往前走了十几米,青芽突然对着一棵老松树狂吠起来,尾巴绷得笔直,仰头盯着树干。林逍抬头一看,树干上有一个碗口大的树洞,洞口有新鲜的抓痕,还沾着几根灰褐色的兽毛。“这畜生在这里待过!”林逍心里一紧,举起枪对准树洞,虎子则捡起一根树枝,猛地捅进树洞里,可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片散落的兽毛。

“看来是刚走没多久。”虎子摸了摸树洞,还有一丝余温,“这东西真狡猾,知道咱们清场就躲起来了。”两人不敢大意,继续往前搜索,在树林的东南角,也就是紧挨着东山的围栏边,黑子终于发现了踪迹——地面上有几道新鲜的猞猁爪印,爪尖的痕迹清晰可见,旁边还有几团带着狍子毛发的粪便。“找到了!它就是从这里翻围栏进来的!”林逍指着爪印,“这爪印很新鲜,应该是凌晨留下的。”

两人顺着爪印往东山方向追了一段,直到爪印消失在东山的密林里,才停了下来。“不能再追了,进山太危险。”林逍说,“咱们先回去把围栏加固一下,守住养殖场再说。”回到养殖场,沈歌和林二姐已经把所有狍子都赶到了棚屋里,受伤的狍子也都包扎好了,正安静地卧在地上休息。

“清得怎么样了?”沈歌迎上来,递过两个馒头和一碗咸菜,“我和二姐在家做好了饭,给你们送来的,快吃点垫垫肚子。”林逍接过馒头,咬了一大口:“在东南角发现了猞猁的踪迹,它是从那里翻围栏进来的,现在躲进东山密林了,但肯定没走远。”

虎子也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这畜生太狡猾了,咱们清场的时候它就躲起来了。不过没关系,晚上它肯定还会来,这么多小狍子,它舍不得放弃。”林逍点点头:“咱们吃完继续检查一遍围栏,下午好好睡三个小时,晚上埋伏它!”

吃完午饭,两人拿着锤子和钉子,把养殖场的围栏彻底加固了一遍,尤其是东南角的围栏,还特意加了几道铁丝网,防止猞猁再次翻越。之后又对杂树林进行了一遍细致的搜索,确认没有猞猁的踪迹后,才回到家里休息。林逍躺在炕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小狍子的尸体和受伤狍子的模样,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这猞猁不仅毁了他的心血,更是在挑衅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