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睡了三个小时,林逍被虎子叫醒了。沈歌和林二姐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两人匆匆吃了几口,就开始准备夜间埋伏的东西。“把昨天那只小狍子的残骸挂起来,挂在东南角那两棵松树之间,那里离它进来的地方最近,它肯定会去吃。”林逍说,虎子立刻找来一根粗麻绳,把残骸绑在绳子中间,两人爬上松树,把绳子的两端系在树干上,残骸离地面有两米多高,正好是猞猁跳跃能到的高度。
“咱们就在西边那棵老榆树后面埋伏,那里有灌木丛掩护,不容易被发现。”林逍指着不远处的一棵老榆树,树干粗壮,枝叶茂密,正好能遮住两人的身影。两人搬来两块石头,坐在后面,56半和三八大盖都上了膛,枪口对准挂着残骸的方向。猎狗们则被拴在榆树旁边的树干上,戴上了嘴套,防止它们发出声音惊动猞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消失在西山后,夜幕笼罩了整个养殖场。周围静得可怕,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棚屋里狍子偶尔发出的轻叫声。林逍紧握着56半,手心沁出了冷汗,心里既紧张又愤怒。他知道猞猁是夜间活动的动物,越是夜深人静,它出现的可能性就越大。
“哥,你说这畜生今晚真的会来吗?”虎子压低声音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林逍盯着挂着残骸的方向,轻声说:“会来的。它尝到了甜头,肯定舍不得走。昨天它尾随我们下山,就是看中了这里的小狍子,对它来说,这里就是送上门的美餐。”他想起去年打猞猁的经历,那只猞猁不仅速度快,还异常狡猾,几次都从他们的枪口下逃脱,最后还是靠猎狗围堵才成功击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越来越浓,月亮爬上了树梢,洒下清冷的月光,把挂着残骸的绳子照得清清楚楚。林逍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方向,不敢有丝毫松懈,耳朵也竖得笔直,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丝动静。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响着,和虎子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突然,拴在旁边的黑子轻轻动了一下,耳朵贴在脑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林逍心里一紧,连忙按住虎子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出声。他顺着黑子的目光看去,只见东南角的围栏边,一道灰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正是那只猞猁!
猞猁的动作轻得像一阵风,四肢踩在落叶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它停在围栏边,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冰冷的光芒,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过了足足一分钟,它才确定没有危险,轻轻一跃,就翻过了围栏,朝着挂着残骸的松树走去。
林逍屏住呼吸,手指扣在扳机上,手心的冷汗顺着枪身往下流。他在心里计算着距离,等着猞猁走到最佳射击位置。可就在猞猁快要靠近残骸的时候,它突然停下脚步,猛地抬起头,朝着老榆树的方向看了过来,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警惕。
“不好,它发现我们了!”林逍心里暗叫一声,刚想开枪,猞猁已经猛地转身,一跃而起,跳过围栏,消失在东山的密林中,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只留下几片飘落的灰褐色毛发。“他娘的!又让它跑了!”虎子气得一拳砸在石头上,“这东西也太警惕了!”
林逍放下枪,松了口气,又有些不甘:“没事,它既然敢现身,就说明没彻底走远,但今晚肯定不会再冒头了。咱们轮流守夜,天亮后换班休息,晚上再来埋伏!”两人轮流值岗,一人警戒一人小憩,棚屋里狍子的轻响和风吹树叶的声音成了深夜唯一的背景音。天蒙蒙亮时,东方泛起鱼肚白,整个夜晚都再没出现猞猁的踪迹。林逍知道,这畜生要么是昨晚试探后心生警惕,要么是暂时饱腹蛰伏,绝不会轻易放弃这块“猎场”。
第二天一早,林逍和虎子回到家里补觉。临走前,他们特意加固了围栏,又让沈歌和林二姐把所有狍子都关进最内侧的棚屋,严禁小狍子单独活动。上午休息时,林逍脑子里反复复盘昨晚的细节:猞猁的警惕性远超预期,距离诱饵还有三步时突然警觉,说明它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异常敏锐,或许是昨晚埋伏时两人的呼吸声太沉,又或是月光下的影子暴露了踪迹。
下午三点多,两人睡醒后先去养殖场检查。沈歌正给受伤的母狍子换药,旁边的小狍子们挤在棚屋角落,看到林逍进来才敢探出头。“伤口没感染,恢复得不错。”沈歌轻声说,“白天没发现异常,黑子和青芽在林子外围巡了两圈,没闻到猞猁的味道。”林逍点点头,蹲下身摸了摸黑子的头,它脖子上的皮甲还没卸下,耳朵警惕地竖着。“今晚换个埋伏点,去北边的柞树丛,那里枝叶更密,月光照不透,不容易暴露。”他对虎子说,“再把诱饵往围栏里挪半米,缩短它的反应时间。”
傍晚时分,两人开始布置埋伏。他们把小狍子的残骸重新绑在绳子上,系在东南角两棵松树之间,这次特意调整了高度,离地面一米八,正好是猞猁站立时够得着的位置,又往围栏内侧挪了六十厘米。埋伏点选在北边的柞树丛,两人挖了个浅坑,铺上干草,上面盖了层树枝伪装,56半和三八大盖都上了膛,枪口对准诱饵下方的空地。猎狗们被拴在柞树丛外侧的树干上,都戴上了嘴套,只留黑子和青芽不戴——这两只老狗警惕性最高,能第一时间察觉猞猁的气息。
夕阳西下,余晖把养殖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歌和林二姐送来晚饭,是两个白面馒头和一碗野猪肉炖土豆。“小心点,实在不行就放弃埋伏,别硬拼。”沈歌把馒头递给林逍,眼神里满是担忧。林逍接过馒头,咬了一口:“放心,我们有分寸,这次只守不攻,等它靠近了再动手。”林二姐也说:“棚屋的门我都锁死了,小狍子们都喂饱了,不会乱动乱叫。”
天色彻底暗下来后,林逍和虎子钻进埋伏坑。月光透过柞树枝叶,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正好遮住两人的身影。挂在松树上的诱饵在夜风中微微晃动,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这是吸引猞猁的关键,也是危险的信号。林逍紧握着56半,手指搭在扳机护圈上,没有贸然扣住扳机,避免长时间紧张导致手指僵硬。
“哥,你说它今晚还会来吗?”虎子压低声音,气息轻得像一阵风。林逍盯着诱饵的方向,轻声回应:“会来。昨晚它没吃到诱饵,血腥味会让它不甘心。而且这季节小狍子正是肥美的时候,它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想起昨天在山里遇到的场景,猞猁盯着狍子的眼神里满是贪婪,这种顶级猎手一旦锁定猎物,绝不会轻易撤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越来越浓。棚屋里的狍子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倒嚼声。猎狗们也保持着绝对的安静,黑子的鼻子微微抽动,耳朵始终朝着东山方向。林逍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能清晰地看到诱饵的轮廓,他甚至能数清风吹过树枝的次数,每一次晃动都让他心跳加快几分。
半夜时分,黑子突然轻轻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极细微的呜咽声。林逍立刻绷紧身体,按住虎子的胳膊。他顺着黑子的目光看去,东南角的围栏外,隐约有一道黑影闪过,速度极快,瞬间就消失在灌木丛后。“来了!”林逍在心里默念,手指缓缓扣住扳机。
可那道黑影再也没有出现。又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围栏外始终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虎子有些不耐烦,刚想开口,被林逍用眼神制止了。直到后半夜,东方泛起微光,那只猞猁再也没有露面。
“这畜生是在试探咱们。”林逍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昨晚现身被发现,今天就只敢远远窥探,不轻易靠近。”虎子也站了起来,揉了揉发麻的腿:“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天天这么守着吧?”林逍看着东山的方向,眼神坚定:“它不露面,咱们就耗着。明天白天加固陷阱,晚上继续埋伏,它总有放松警惕的时候。”
两人解开猎狗的嘴套,带着它们往家走。路上,黑子还时不时对着东山方向低吼几声,显然也察觉到了昨晚那道黑影的存在。林逍知道,这场和猞猁的对峙才刚刚开始,这狡猾的畜生在暗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他们能做的,就是保持警惕,耐心等待最佳的反击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