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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佳木斯——哈尔滨(1 / 2)

六月四号清晨五点,天刚蒙蒙亮,红旗农场的场部还浸在薄雾里,虎子就骑着林逍那辆军绿色的长江750摩托车赶了过来,车斗里用麻绳捆着林逍和沈歌的牛皮旅行包,车把上还挂着个装着干粮的布包。“逍子哥,沈歌姐,快上车!再晚就赶不上县城去佳木斯的早班车了!”虎子熄了火,抹了把额角的晨露,嗓门洪亮。这摩托车是林逍当民兵副团长时配的,车身硬朗结实,在农场里是独一份的稀罕物。林逍先扶着沈歌坐上后座,自己则坐在中间,让虎子坐在驾驶位,一手护着沈歌的腰,一手攥着车斗里的旅行包系带。车斗里的牛皮旅行包捆得结实,随着摩托车的轻微晃动,包角露出的东北山货干货,在晨雾里透着淡淡的松木香。沈歌裹着林逍的薄呢大衣,双手紧紧抓着林逍的衣角,耳边是摩托车引擎的低吼声和路边白杨树叶的沙沙声。

“冷不冷?”林逍低头问了一声,风把他的声音吹得有些散。沈歌摇摇头,往他背上贴了贴——大衣上还带着林逍的体温,驱散了晨露的寒意。从农场到县城的土路坑洼不平,长江750的减震虽不算好,但虎子骑车的技术娴熟,遇到坑洼处总会提前减速,还时不时回头喊一句:“逍子哥,坐稳喽!前面有个小坡!”摩托车碾过碎石时,沈歌能清晰地感觉到车身的震动,可她心里却格外踏实,因为身前这个男人的臂膀,比任何依靠都安稳。路过农场场部时,早起的职工看到这辆熟悉的长江750,都笑着打招呼,虎子也响亮地回应着,车后扬起的细小尘土,在晨光里划出一道弧线。

六点整,三人准时赶到县城汽车站。虎子把摩托车停在车站门口的指定停车区,还特意拉了手刹、垫了石块,这才帮林逍拎着旅行包送到车门口。“逍子哥,车我帮你骑回农场好好保养着,等你回来就能用!”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带着对摩托车的爱惜。“路上照顾好沈歌姐,有事记得给农场捎信!”林逍点点头,塞给虎子两包烟:“回去路上慢点,骑这车稳着点,别逞能。谢了兄弟。”上车时,车厢里已经坐了大半人,大多是去佳木斯办事的农户和商贩,看到林逍扶着沈歌上来,不少人目光还落在车站门口的长江750上,眼里满是羡慕。靠过道的一个大哥主动往里面挪了挪,腾出两个靠窗的座位。

“兄弟,这是带对象进城啊?”邻座的是个卖山货的商贩,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手里攥着个装着零钱的铁盒。林逍笑着点头,把旅行包塞到座位底下:“去上海办点事,路过佳木斯。”商贩啧啧称赞:“上海可是大城市!这一路够远的,得提前把手续备齐了。”沈歌脸颊微红,低头拢了拢额前的碎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介绍信——那是她和林逍此行的“通行证”。

通勤车驶出镇子后,速度渐渐快了起来。车窗外的风景从农田变成了成片的樟子松林,晨雾慢慢散去,金色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车厢里弥漫着混合着烟草、干粮和肥皂的味道,男人们聊着农场的收成,女人们则低声议论着谁家的孩子考上了县城的中学,偶尔传来几声孩子的哭闹,却也透着烟火气。

八点十分,通勤车终于抵达佳木斯火车站。林逍先跳下车,转身扶着沈歌下来,刚拎起旅行包,就被车站门口的检票员拦了下来。“同志,票和介绍信出示一下。”检票员穿着藏蓝色的铁路制服,胸前别着“佳木斯站”的徽章,手里拿着个检票钳,眼神锐利地扫过两人的行李。

林逍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叠得整齐的介绍信、武装部公函和自己的民兵身份证明,还有两张提前托人预留的火车票。检票员接过手续,先展开介绍信,逐字逐句地读着,又对照着林逍的身份证明核对编号:“hqNc,没错。”他又拿起公函,看到县城武装部的鲜红公章,眉头舒展了些,转而看向沈歌:“同志,你的身份证明呢?”

“她是红旗农场的知青,父母去世后留场工作,身份证明和介绍信在一起。”林逍连忙解释,指着介绍信上“原下乡知青”的字样。检票员又仔细看了遍介绍信,确认上面有红旗农场的公章和老支书的签名,才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红色的印章,在介绍信背面盖了个“进站”的戳记,把手续和车票一起递回来:“进去吧,卧铺车厢在三号站台,快到点了,抓紧时间。”

走进火车站候车室,一股混杂着汗味、煤烟味和泡面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候车室是青砖砌的老建筑,屋顶挂着几盏昏黄的白炽灯,光线透过积灰的玻璃窗户,显得有些昏暗。长条木椅上坐满了人,有的靠在椅背上打盹,有的低头啃着干硬的馒头,还有的抱着孩子来回踱步。墙上挂着幅巨大的全国铁路运行图,用红笔圈着重点线路,旁边的黑板上用粉笔写着列车晚点信息。

“抓紧走,三号站台在那边。”林逍拎着旅行包在前头开路,沈歌紧紧跟在他身后,生怕被人流冲散。站台是水泥浇筑的,边缘用白色的油漆画着安全线,几列绿皮火车停靠在轨道上,车身上印着“佳木斯——哈尔滨”的字样,车头冒着淡淡的白烟,乘务员穿着蓝色的制服,正拿着扩音器喊着:“检票了检票了,佳木斯到哈尔滨的102次列车,准备上车了!”

上车前还要再检一次票。乘务员接过两人的车票和介绍信,用检票钳在车票上打了个孔,又核对了一遍林逍的身份证明,才放行:“卧铺在七号车厢,上铺还是下铺?”“两张下铺,麻烦您了。”林逍笑着说。乘务员指了指车厢门口:“进去左转,下铺靠窗的位置,行李可以放在货架上。”

走进七号车厢,一股凉意扑面而来——车厢顶部的吊扇正慢悠悠地转着,吹散了外面的燥热。这是节硬卧车厢,两侧各有三层铺位,铺位之间隔着小桌子,铺位上铺着洗得发白的蓝白格子床单,枕头套也是同样的款式。车厢中间的过道不算宽,只能容两人侧身而过,地上铺着红色的塑料地板革,有些地方已经磨出了白边。

林逍找到两人的铺位——7号和8号下铺,旁边已经坐了位穿着中山装的老人,正低头看着份《人民日报》。“老同志,借过一下。”林逍笑着打了个招呼,把旅行包举起来,放进铺位上方的行李架上。老人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你们是去哈尔滨?”“是啊,换乘去上海。”林逍把介绍信和车票放在小桌子上,扶着沈歌在铺位上坐下。

刚坐下没多久,列车员就推着小车走了过来,小车里装着泡面、面包和茶叶蛋,车身上挂着个铁皮保温桶,里面是热水。“同志,要不要买份早点?茶叶蛋五分钱一个,面包一毛五。”列车员的声音洪亮,带着浓浓的东北口音。林逍掏出钱买了两个茶叶蛋和两个面包,递给沈歌一个:“先垫垫肚子,中午再泡泡面。”

九点整,列车缓缓开动,车轮与轨道摩擦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节奏均匀而单调。沈歌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渐渐后退:农田里的麦子已经抽穗,泛着淡淡的绿色;路边的白杨树高大挺拔,树叶在风中摇曳;偶尔能看到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推着自行车走在田埂上。远处的村庄里,冒着袅袅的炊烟,鸡鸣狗叫的声音隐约传来。

“第一次坐长途火车?”邻铺的老人放下报纸,笑着问。沈歌点点头:“以前下乡的时候坐过短途的,没坐过这么久的。”老人喝了口茶,说道:“这102次列车还算快的,十二个小时到哈尔滨,我年轻的时候坐火车去北京,要走三天三夜呢。你们去上海是办事还是探亲?”“去取点父母的遗物,我是上海知青。”沈歌轻声说。

老人了然地点点头:“知青不容易啊,我儿子以前也是知青,在北大荒待了八年才回来。你们这介绍信办得齐全,还有民兵身份证明,路上能省不少事。”林逍接过话头:“是啊,多亏了武装部的同志帮忙,还开了公函,买卧铺票也顺利些。”正说着,列车员又走了过来,这次是查票和核对手续,林逍把介绍信和身份证明递过去,列车员核对无误后,在本子上登记了信息,又叮嘱道:“保管好手续,到哈尔滨换乘的时候还要用。”

中午的时候,车厢里渐渐热闹起来。有人从包里掏出自带的干粮,就着热水吃;有人泡了泡面,浓郁的香味在车厢里弥漫开来;还有人拿出自带的白酒和酱牛肉,邀请邻铺的人一起吃。林逍也泡了两碗泡面,加了点自带的干木耳和虾仁,递给沈歌一碗:“尝尝,比单纯的泡面好吃些。”

沈歌吹了吹泡面的热气,小口吃着,忽然指着窗外喊道:“林逍,你看!是松花江!”林逍凑到窗边,只见一条宽阔的河流横亘在眼前,江水呈淡黄色,水面上有几艘货船缓缓驶过,岸边的柳树枝条垂到水面上,随风摆动。“这是松花江的支流,过了这里,就快到哈尔滨了。”邻铺的老人说道,“哈尔滨的松花江更宽,夏天去江边散步可凉快了。”

下午的时候,沈歌有些困了,靠在林逍的肩膀上睡着了。林逍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大衣盖在她身上,又把小桌子上的手续收起来,放进贴身的口袋里。邻铺的老人看在眼里,笑着说:“小伙子对你对象真上心,以后肯定是个好丈夫。”林逍笑了笑:“她跟着我不容易,得好好照顾她。”

列车继续在松嫩平原上行驶,窗外的风景从农田变成了城镇。偶尔能看到铁路旁的小站,站台上挂着红色的横幅,写着“抓革命,促生产”的标语;还有穿着铁路制服的工作人员,挥舞着信号旗,指挥列车通行。车厢里的吊扇不知疲倦地转着,吹走了午后的燥热,“哐当哐当”的车轮声像是催眠曲,不少人都靠在铺位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