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旗下,刘俊面色冷峻地注视着这座困兽犹斗的孤城。
谋士郭嘉立于身侧,轻声道:
“主公,袁术冥顽不灵,城中粮草将尽,军心涣散,破城只在旦夕。
然强攻伤亡必大,当以威压为主,促其内变。”
刘俊颔首,沉声下令:
“震天炮已到,集中轰击西门及府衙方向!不必吝啬石弹,孤要让袁术寝食难安!”
“得令!”
命令传下,阵前那数十架庞然大物发出怒吼。
配重箱轰然坠落,巨大的石弹腾空而起,带着死亡呼啸,越过城墙,重点砸向西城区的府衙及周边军营、粮仓。
“轰隆!轰隆!”
石弹落处,墙倒屋塌,烟尘冲天。
城内守军和百姓惊恐的哭喊声,即使在城外也隐约可闻。
城头,袁术脸色惨白如纸,望着不断被摧毁的“城池”和惶惶不可终日的臣子、士兵,身体因恐惧和愤怒而剧烈颤抖。
他嘶哑着吼道:
“顶住!给我顶住!援军……援军很快就到!”
然而,他身边的将领们,如张勋、桥蕤等人,脸上已满是绝望和动摇。
桥蕤忍不住低声道:“主公……城中存粮已不足三日,士卒伤亡惨重,百姓易子而食……
刘俊军械精良,攻势凶猛,这城……怕是守不住了……”
“废物!都是废物!”
袁术歇斯底里地抽出佩剑乱挥,“谁敢言降,立斩不赦!”
是夜,城内一处隐蔽的厢房内,烛火摇曳。
大将张勋、桥蕤,以及几位掌握部分兵权的郎将秘密聚集于此,人人面色凝重。
“诸位,”
张勋声音低沉,环视众人,
“形势已明。城外炮石如雨,城内粮尽援绝,袁公路……已失理智。
再守下去,唯有城破人亡,满城百姓亦要为我等陪葬!”
桥蕤叹了口气:
“刘俊虽为敌,然观其用兵,并非嗜杀之人。日前射入城中的劝降书也言明,只诛首恶,胁从不问。
我等……何必为袁公路殉葬?”
一名年轻郎将愤然道:
“可袁术毕竟待我等不满,如今背主求荣,岂不为天下笑?”
“糊涂!”
另一老成持重的将领斥道,
“袁术违抗皇命,已是国贼!我等乃汉臣,岂能效忠逆贼?
如今拨乱反正,乃是弃暗投明!难道要等城破之后,玉石俱焚吗?”
沉默片刻,张勋猛地一拍案几,决然道:
“罢了!为满城军民计,为我等身家性命计,唯有……擒拿袁术,献城投降!诸位若愿相从,便在此立誓!”
众人相互对视,最终皆重重颔首。
一场针对袁术的兵变,就在这昏暗的烛光下定了下来。
次日黎明,天色未明。
袁术正在残破的寝宫内辗转难眠,忽听宫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兵甲碰撞声。
他惊坐而起,厉声喝问:“何人喧哗?”
殿门被猛地撞开,张勋、桥蕤率领数十名甲士闯入,明火执仗,杀气腾腾。
“你……你们想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