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被亲兵引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两支细小的竹管:
“大王!冀州关将军、兖州张将军,六百里加急飞鸽传书!”
刘俊心头一紧,接过竹管,捏碎火漆,取出绢书迅速浏览。
刹那间,他脸色陡变,持信的手微微颤抖,方才因收服吕布而带来的一丝轻松瞬间被巨大的震惊和悲痛取代。
刘俊猛地抬头,眼中已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地低吼:
“云长……身受重伤,险些丧命!倭寇……倭寇竟有机枪!”
他又迅速看完另一封,脸色更加阴沉:
“张绣告急,濮阳虽暂保,然刘三刀攻势如潮,兵力悬殊,恐难久持……”
帐内气氛瞬间凝固。
刚刚归附的吕布虽不明细节,但从刘俊的神色和只言片语中,也感受到局势的严峻。
这时,谋士郭嘉轻咳一声,出列拱手。
他面色亦显凝重,但眼神依旧清明冷静:
“主公,嘉已知晓大概。关将军之伤,实乃我军一大损失,倭寇武器之利,亦超出预估。
然,当此危局,更需冷静。”
刘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心绪,看向郭嘉:
“奉孝,计将安出?”
郭嘉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汝南:
“袁术如今困守汝南,兵疲粮尽,已成冢中枯骨。
我军挟新胜之威,挟奉先将军新降之锐,当以雷霆万钧之势,速克汝南,彻底铲除这狗贼!
此为一,可绝后患,安定中原腹心。”
接着,他的手指向北移动,划过冀州:
“倭寇势大,利器惊人,不可力敌。
当速遣快马,传令关将军部,依托城防,尤其是主公此前命人利用那‘水泥’之物构筑的坚固营垒,施行节节抵抗,迟滞其锋,万不可再与之野战争锋!
依仗工事,消耗其锐气与弹药,以待时机。此为二,以守代攻,避实击虚。”
最后,郭嘉的手指点向兖州:
“刘三刀,跳梁小丑,虽得青徐之众,然根基未稳,其势虽凶,后劲不足。
待我军速平汝南,即可挟大胜之师,挥戈东向,与张绣里应外合,必可一举击破!
届时,再整合中原之力,北上面虏,与倭寇决一死战!此为三,先易后难,步步为营。”
郭嘉的分析条理清晰,如同拨云见日。
刘俊听罢,焦躁的心情渐渐平复,他沉思片刻,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奉孝之言,老成谋国!就依此计!”
他立刻下令:
“速派飞鸽前往冀州,告知云长,务必谨守营垒,保全实力,待我平定南方,即刻北上!
另,传令三军,加紧准备,明日一早,兵发汝南,先擒袁术!”
命令下达,大军这台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刘俊看了一眼身旁的吕布,沉声道:
“奉先,平定汝南,正需将军之勇。”
吕布拱手,眼中战意重燃:
“布,愿为前驱!”
…………
暮春的汝南城,已是一片狼藉。
连续四日的围城激战,在城池内外刻下了深深的伤痕。
城墙上下,硝烟弥漫,破损的云梯、焦黑的冲车残骸以及斑斑血迹,无声地诉说着战斗的惨烈。
刘俊大军将汝南围得铁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