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白子!” 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
刘直刚被侍卫搀扶起身,胸口剧痛,羞愤欲绝,正要不顾一切下令格杀,猛地看清来人那标志性的三角眼……满腔怒火非但没有爆发,反而猛地一窒,整个人僵在原地,碰上这个神出鬼没、无法无天的老痞子——只能自认倒霉!
忽然,一阵纷乱的马蹄声伴随着车辇声传来,由远及近,直到巷口戛然而止,竟是出奇安静。
“皇上驾到……”一个尖锐声音,穿透空气,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众人不约而同涌出院门,迎接帝驾。狭窄的巷子里,密密麻麻跪倒一片。
范离心中暗自腹诽,姑且看在他是自己老岳父的面子上,好歹是自己长辈,找了一大堆理由,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来。
百人合呼:“吾皇万岁!”声震霄汉。
有太监撩开车帘,景帝缓缓走下龙辇,执礼太监撑开罗伞,在前引路。
谢真,瑞王爷等人跟在景帝身后。
景帝步伐稳健,行至迎驾的人前,看了一眼跪在最前边的刘直,没有理会,抬脚从他身边迈了过去,一手扶起刘朵,一手扶起陈渔:“原来我的两个女儿都在。”
刘朵起身静立一旁。
陈渔恭敬道:“父皇亲临,陈渔诚惶诚恐……”
“我们父女见面,不必拘谨,将那些礼数都省去。”景帝笑着打断陈渔的话。
陈渔道:“女儿今日即将北上,本该去向义父告别,却无端被卷进一桩官司里,到现在还未脱身,劳得父皇大驾,心里实在惭愧。”
“你说的是太常寺的案子?”
陈渔点头:“正是此案!”
景帝一手拉了陈渔,一手拉了刘朵,漫不经心道:“来,说与朕听听。”待要向前迈步时发现地上跪满大大小小官员,这才随手招呼道:“你们先平身吧!”
范离偷偷瞄了一眼景帝,见他生得相貌儒雅,剑眉星目,鼻直口方,标准的老帅哥,只是脸色略显苍白,想是宅的太久的缘故,但是镶嵌了金丝珠宝的王冠之下,满头白发。让范离心中升起了一丝感慨,当皇帝果然操心!
见景帝要进院,大皇子向萧长山递去一个眼色。
萧长山立时会意,刚刚被刘直一剑杀死的何冠田尸身还没来得及收拾,当下道:“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景帝闻言,驻足转身道:“我此番出宫是与义女临别一叙,你等若无大事,可改日再议。”说罢牵了刘朵陈渔二人便向院内行去。
萧长山以为景帝此来是为太常寺失火一案,他正想找个由头将景帝引到衙门里,被景帝一句话便给挡了回去,不由急得头上冒汗。
刘直更加心慌,在景帝面前他一直扮演着一个德才兼备亲和智善的皇子形象。如果景帝得知他刚刚杀过人,不知会作何感想。
景帝心情似乎格外开朗,面上微笑如和煦春风,在两个女儿的伴同下,一路轻言细语,缓缓步入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