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五点,老周拎着新扫帚出门。
路过百年槐树时,他突然顿住——树根下的泥土泛着淡淡药香,混着铜钱的锈味。
他伸手摸了摸树干,掌心像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喉咙里突然涌出段陌生调子,跟着脚步哼了起来:“夜巡不点灯,街静鬼自惊...”
茶馆里,穿青衫的说书人正捏着折扇起身。
他盯着台下老周的背影,喉间滚出晦涩的古音,刚要开口,忽觉耳畔炸响清越旋律。
他瞳孔剧烈收缩,那调子竟与记忆里被篡改的童谣完全相悖!
“噗——”说书人捂着嘴踉跄后退,黑血顺着指缝滴落。
手中折扇“啪”地裂开,扇面墨字像被水洗过,只剩白茫茫一片。
午后,老周坐在巷口石墩上歇脚。
新扫帚尾端沾着湿泥,他无意识在地上划拉,泥痕渐渐连成字:“夜巡不点灯,街静鬼自惊。
风过不留痕,心正即是令。“
“阿叔!”阿蛮提着竹篮路过,一眼瞥见地上的字,脚步猛地顿住。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未干的泥迹——有细碎的金光顺着指腹窜上手臂,像极了当年在苗寨见过的护寨阵启动时的触感。
楚风站在对面屋檐下,破妄灵瞳半开。
他望着整条街道的地砖缝隙泛起极淡金光,如沉睡的血脉缓缓复苏。
老周的扫帚斜倚墙角,一缕断毛被风卷起,打着旋儿飘向远处。
“原来最牢的锁...”他端起茶缸抿了口凉茶,雾气模糊了眉眼,“是忘了自己在守门的人亲手焊上的。”
图书馆事件三日后的清晨,老周像往常一样五点到岗。
他拎着扫帚推开社区活动室的门,金属门轴发出“吱呀”轻响。
晨光里,他忽然发现靠墙的铁皮柜缝隙处,落着缕浅黄的竹丝——和三天前烧掉的旧扫帚毛,一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