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哥……这……这能行吗?鱼虾能扛住这么折腾?”孟礼兵有些担心。
“按我说的做!这是命令!”孟礼欢语气不容置疑,“告诉老刘叔,稳住船,挑准地方下钩,能不能成,就看你们这第一棒了!”
放下电话,孟礼欢又立刻联系县民航售票处。果然,对方听到要空运海鲜,还是活鲜,都觉得是天方夜谭,价格也贵得离谱。孟礼欢没有犹豫,直接让对方预留了最近一班飞机的货运舱位,钱不是问题!
接下来的几十个小时,对孟礼欢和靠山屯的兄弟们来说,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战役。
孟礼兵和老刘顶着烈日出海,凭借多年经验,精准地找到了大黄鱼活跃的海域,小心翼翼地用延绳钓起一条条金灿灿的“黄金鱼”。对虾笼也收获颇丰,只只都有手掌长,在笼子里活蹦乱跳。
按照孟礼欢的方法,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战利品”打包,然后马不停蹄地送往机场。
北京这边,孟礼欢和秦海龙也彻夜未眠,反复确认接货车辆、路线,以及与杨老家厨师的沟通,确保鱼虾一到,就能以最佳状态和最快速度下锅。
第二天下午,当孟礼欢和秦海龙站在机场货运区,看着那个贴着“鲜活易碎”标志的专用泡沫箱被小心翼翼抬出来时,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打开箱盖,一股海水的咸腥气息扑面而来。拨开表层的湿海藻,底下的大对虾猛地弹跳起来,青灰色的身子近乎透明,活力十足!再看另一个泡沫箱,包裹着湿毛巾的大黄鱼鳃盖还在微微翕动,金鳞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泽!
“活了!真的活着运到了!”连见多识广的秦海龙也忍不住激动地低吼一声。
没有丝毫耽搁,装有鱼虾的箱子被迅速搬上早已待命的、铺了厚厚冰块的吉普车。秦海龙亲自开车,一路警笛长鸣(动用了特殊关系),风驰电掣般驶向西山。
到达那座守卫森严的小院时,杨老家专门请来的、以前在国宾馆工作过的老厨师已经严阵以待。
当那条精神抖擞的大黄鱼和被海藻包裹着、依旧生猛的大对虾呈现在老厨师面前时,这位见惯了顶级食材的老师傅也露出了惊容:“这……这精气神!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地道的野生大黄鱼和渤海对虾了!”
他不敢怠慢,立刻动手处理。刮鳞、去鳃、改刀……动作行云流水。清蒸大黄鱼,只用了最简单的葱姜和一点点豉油,最大程度激发鱼本身的鲜甜。白灼对虾,火候掌握得妙到毫巅,虾肉入口弹牙,带着一丝淡淡的回甘。
当这两道看似简单,却凝聚了无数人心血和顶级食材的菜肴,被端到卧病在床的杨老面前时,那久违的、纯粹而霸道的海鲜香气,让精神萎靡的老人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他拿起筷子,颤巍巍地夹起一块洁白的鱼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那紧实嫩滑、鲜甜无比的滋味在口腔中炸开,仿佛瞬间将他带回了数十年前,那个战火纷飞却又充满激情的沿海岁月。
“是……是这个味儿……”杨老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一丝水光,又尝了一只对虾,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满足的神情,“好!真好!多少年没吃到这么……有魂儿的鲜货了……”
他居然破天荒地多吃了几口饭!
守在旁边的杨家子女们,看到老爷子终于有了胃口,激动得几乎要落泪,拉着秦海龙和孟礼欢的手连连道谢。
“海龙,这位小同志是……”杨老的目光落在了孟礼欢身上。
“老爷子,他叫孟礼欢,这鱼和虾,就是他想办法,从东北海边,用飞机给您紧急运过来的!”秦海龙连忙介绍。
杨老打量着孟礼欢,看着他朴素的衣着,沉稳的气度,以及身上那股与这精致庭院格格不入、却又无比真实的山海气息,缓缓点了点头,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分量:“好小子……有心了……有本事……”
他没有多说什么,但这简短的几个字,以及那赞许的眼神,已然足够。
从西山回来,吉普车行驶在夜幕下的北京城。秦海龙长长舒了口气,用力拍了拍孟礼欢的肩膀:“礼欢,成了!这回你可真是露了大脸了!知道吗?你这次不只是送了点海鲜,你是送了杨老一份念想,一份精神头!这份人情,杨家记下了!”
孟礼欢靠在椅背上,也感觉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事成之后的放松与淡然。他笑了笑,说道:“其实就是赶巧了,正好咱有这路子,也有这货。能帮上忙,挺好。”
他望着窗外闪烁的灯火,心中明了。经过这一次,他孟礼欢的名字,以及他那条从海边直达京城的“生鲜高速路”,恐怕要在某个特定的圈子里,悄然传开了。这比他开十家酒楼,都来得更有说服力。
神通,有时候不在于呼风唤雨,而在于能把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做得漂亮,做得及时。他这“山海王”的触角,借着这几尾鲜鱼,几只活虾,真正探入了这四九城的深宅大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