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手指停在光团前,那枚残缺的警徽静静悬浮其中。边缘泛着金属冷光,缺口处像是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撕裂。他没有伸手去拿,而是将录音机重新打开,倒带至最初记录的那段搏动声,缓慢调高输出频率。
低频震动在空气中扩散,光团微微震颤,外围的光晕开始收缩,不再剧烈波动。林小棠靠过来,掌心还带着未干的血痕,胎记红得发烫。“它在回应声音。”她说,“不是攻击,是……识别。”
陈默点头,把录音机递到她手里。“维持这个频率,别断。”
林小棠接过机器,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来,指尖划过掌心旧伤,鲜血滴落。血珠尚未触碰到光团,便被一股无形之力托住,悬停半空。紧接着,整片光晕凝固成一块琥珀般的晶体,警徽碎片从中滑出,落在陈默摊开的掌心。
碎片很轻,却带着一种沉坠感。表面刻痕交错,既有警徽编号的残段,也嵌入了几道弯曲如符的纹路。他翻过来,背面有一串模糊数字:07-23。
林小棠呼吸一滞,没说话,只是盯着那组数字,手指不自觉地按住了右腕内侧的胎记。
陈默将碎片贴在银镜背面。镜面微颤,那些刻痕忽然泛起极淡的蓝光,像电流在金属内部游走。他眯起眼,用单片眼镜对焦观察,发现符号并非雕刻而成,更像是从内部渗透出来的。
“这不是普通刻印。”他说,“它是被‘写’进去的,用某种持续存在的能量。”
秦月蹲下来,把手机残壳对准镜面反射的角度。屏幕虽碎,摄像头还能工作。她调整帧率,反复截图,终于捕捉到一段规律闪烁的光点序列。她低声念出来:“零,一,一,零……”
苏明远站在不远处,一直沉默。直到听见二进制转换后的文字内容,他猛地抬头。
“指令写着:‘所有目击者签署契约,封存记忆与后果,执行净镜计划第七修正案’。”秦月读完最后一行,声音压得很低,“。”
苏明远没动,但警服左肩的位置,布料下浮现出一道细线,如同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那痕迹逐渐延展,形成一个环形图样,和屏幕上浮现的契约印章一模一样。
“它在我身上。”他说,“不是投影,是长出来了。”
林小棠挪过去,用胎记贴上那块纹路。一瞬间,她眼前闪出画面:一间档案室,灯忽明忽暗,一名年迈警员坐在桌前,颤抖着手签下名字,嘴里喃喃:“我愿承担,替他挡一次劫。”
她猛地收回手,喘了口气。“是他父亲临终前签的。不是被迫,是自愿。他们知道会留下后患,但还是做了。”
陈默盯着手中的碎片,突然将录音机切换到播放模式,把刚刚解析出的完整指令录入音频轨道。他设置了十秒延迟,然后示意所有人后退。
“我们得确认这东西是不是真的能触发反应。”
秦月把手机绑在胸前,镜头对准中央液面。林小棠扶着墙站稳,右手掌心渗出血丝。苏明远握紧匕首,刀身已软化成类似皮革的质地,但他仍攥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