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海。”
另一人动作延迟半拍,刺向同伴的刀停在胸口一寸。
名字每被喊出一次,镜像的同步率便下降一分。当第七个名字落下,七道影像彻底静止,刀刃悬空,血珠凝固,嘴唇却仍在微动,与封印中七人完全一致。
秦月的手机突然震动。直播画面切换为第一人称视角——那是濒死者的眼睛。视野倾斜,地面在上升,胸口插着一把刀,呼吸断续。
弹幕疯狂刷新,全是“救救我们”,但字体开始扭曲,逐渐变成统一的黑色正楷:“他们都是我的镜子。”
林小棠猛地按住右手伤痕,鲜血从指缝渗出。她将血抹在手机屏幕上,试图稳定信号。
可画面未变,反而更加清晰——濒死视角的瞳孔收缩,映出陈默的倒影,但那张脸不属于他,而是年轻版的母亲,穿着疗养院的病号服,嘴唇开合,无声念诵。
陈默将录音机关停,取出银镜。他割开手掌,血与林小棠的血混合,涂在镜面。
银镜映出的不再是倒影,而是封印中刑警队长的口型。
他调整录音机频率,重新播放三重声波:警徽敲击、血滴声、逆向咒语。
声波共振的瞬间,空中浮现一段全息影像。
周怀安妻子的脸浮现,面容苍白,眼神空洞。她未开口,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他们都是我的镜子……每一个执念、每一道伤痕、每一次死亡,我都照见过……而你,是她的儿子。”
影像消散。
镜面空间边缘开始剥落,露出背后的黑色虚空。林小棠的右手伤痕裂得更深,血顺着小臂流下,在地面汇成细小的符线。
她抬头看向陈默,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声音被某种力量压住。
陈默握紧录音机,磁带仍在运转,但播放键边缘渗出一丝血线。他记得上一次这样握紧它,是在母亲疗养院的最后一天。
那时磁带录下了她最后一句咒语,也是他第一次听见“镜界”这个词。
秦月的手机屏幕突然熄灭,又瞬间亮起。直播画面不再是双重影像,而是单一视角——一个女人站在铜鼎前,背对他们,长发垂落。
她缓缓转身,面容与周怀安妻子一模一样,但眼角那道淡淡的泪痕,让陈默心中一颤,他想起母亲最后时刻眼角的泪痕也是如此,如出一辙。
“你早就知道。”女人说,声音与遗言重叠,“你母亲不是疯了。她是唯一看穿‘百鬼封印’真相的人。”
陈默的左眼单片眼镜发出尖锐警报,镜片裂开一道细缝。他未摘下它,而是将银镜对准自己的倒影。
倒影没有动作。
它只是静静站着,嘴角缓缓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