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引信被点燃,冒着火花,迅速燃烧,钻入炮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看着那尊沉默的金属巨兽。
下一秒!
“轰!!!!!!!!!”
一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响,猛然炸开!仿佛天崩地裂,又似九天雷暴直接轰击在地面!巨大的声浪形成肉眼可见的冲击波,震得地面剧烈一颤,离得近的人只觉得耳膜嗡的一声,瞬间失聪,胸口被一股无形的气浪狠狠推了一把!
伴随着这声怒吼,炮口喷出一道长达数丈、耀眼夺目的巨大橘红色火焰和浓密的白烟!那颗沉重的铸铁弹丸,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朝着远处的土墙暴射而去!
“砰!!!!!!”
几乎没有时间间隔,又是一声沉闷如击败革的巨响传来!众人只见那段看似坚固的土墙,被弹丸击中的地方,猛地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砖石泥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捏碎,四散飞溅!烟尘冲天而起,整段墙体以击中点为中心,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痕,摇摇欲坠!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高坡上,冯盎和他身后的岭南文武,一个个面色煞白,目瞪口呆,如同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有人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有人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还有人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眼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恐惧和震撼!他们无法理解,究竟是什么力量,能在如此远的距离,瞬间摧毁坚固的城墙?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这是……神罚!是天雷!
就连早有心理准备的李孝恭,也被这真实的威力惊得瞳孔收缩,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魏征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
唯有秦战和所有的红棍们,在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狂喜欢呼!
“牛逼!!!”
“卧槽!真他娘的带劲!”
“红衣大炮!无敌!”
“看见没!这就是咱们的厉害!”
“哈哈哈!让那帮土鳖开开眼!”
红棍们互相捶打着,激动得满脸通红,许多人甚至流下了眼泪。他们不仅仅是为火炮的威力而兴奋,更是为这跨越千年的技术碾压,为这亲手改写历史的瞬间而热血沸腾!
火药刘在一片欢呼声中,得意洋洋地抹了把被硝烟熏黑的脸,走到那尊还在袅袅冒烟的大炮旁,爱惜地拍了拍依旧滚烫的炮身,然后朝着高坡上魂不守舍的冯盎等人,扯着嗓子喊道:
“冯公!诸位!这‘薄礼’,可还看得过眼?这便是我家秦王殿下,送给岭南的‘见面礼’!也是告诉这南海诸国、四方宵小,从今往后,这大唐的天,是怎么变的!”
他的声音,伴随着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和远处城墙废墟飘来的尘土,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惊魂未定的岭南人耳中。
冯盎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身旁面色凝重的李孝恭,又看了看远处那群欢呼雀跃、如同神魔般的秦族红棍,最终将目光投向那尊沉默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金属巨兽,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用尽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天……天威……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