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浓稠夜色的掩护,转瞬便消失在院外。
听雨看着风炽念消失在夜色里的方向,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眼底翻涌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亏欠主君徐闻舟,亏欠那个未出世的小主子。
这些日子日夜受着愧疚的煎熬,如今终于有了赎罪的机会。
更让他心安的是,主子答应保哥哥听雪自由。
往后哥哥便不必再卷入这些纷争中来,能安稳度日。
他清楚风炽念交代的任务凶险,三日后或许就是自己的死期。
可一想到能偿还罪孽、换哥哥平安,便觉得无所畏惧。
早点解脱,总好过日日活在悔恨里。
压下心头思绪,听雨立刻按计划行动。
他故意踉跄着扑倒在地,额头狠狠磕在冰冷的青砖上,本就未消的红痕又添新伤。
而后对着门外放声大喊:“来人呐!来人呐!有强盗!”
喊声急促,很快惊动了院子里的人。
先前被止一、止二弄晕的暗卫恰好苏醒,揉着发胀的脖颈匆匆赶来。
连同看守别院的护卫、伺候听雨的小侍也蜂拥而入,屋内瞬间挤满了人。
“侍君,怎么了?”
“贼人在哪里?”
护卫们手持兵器,警惕地扫视着屋内各处,急切地追问。
两个小侍见状,连忙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听雨。
见他额头红肿渗血,更是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床榻上坐好。
听雨坐稳后,眼眶瞬间泛红,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
声音哽咽却条理清晰:“我、我刚喊出声,那贼人就从后窗跳出去跑了!”
“快,快追!他偷走了我父亲留给我的玉佩,还有我攒下的所有银票!”
两名护卫闻言,不敢耽搁,立刻领命带着人冲出院子去追。
留下的护卫仍在现场,听雨则顺势扑进身旁小侍的怀里,哭得肩膀剧烈颤抖着。
一边哭一边含糊地呢喃:“殿下……要是殿下在就好了……”
他刻意放大了声音,一字一句都落入了风烬月安排看守他的这些人耳中。
风烬月的人悄悄退了出去,连夜将消息传递给东宫。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信条便送到了风烬月手中。
她捏着信纸,眉头紧紧蹙起,心底又忧又疑。
她只觉这事来得蹊跷,偏偏在风炽念回京之际发生。
她烦躁地将信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起身便对着殿外吩咐:“备车,出宫!”
一旁的徐闻笙见状,心头一紧。
他父亲早早就探得消息,太女在宫外藏了个貌美男子,就安置在那别院。
虽不知那男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是何人?
但他心底也猜测得到,那人是个不简单的。
若不然,也不能迷得风烬月频频出宫。
如今风烬月这般急切,定然又是去寻那小贱人。
徐闻笙强压下心底的酸涩与嫉妒,连忙起身一步拉住风烬月的衣袖。
神色满是不舍,声音柔婉又带着几分试探:“殿下,今日怎会这么早就要出宫?”
“莫非……莫非殿下您在宫外有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