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随掌柜穿过客栈的雕花木廊,雅间内果然布置得雅致,透着股低调的贵气。
“几位要不要尝尝本地的特色吃食,” 掌柜站在桌旁,语气恭敬的介绍着,“我们木枫城的金栗煨排骨,桂花糯米糕,翡翠白玉羹味道都是一绝。还有本店特色的枫露醉鸡,将农户散养的三黄鸡,用枫糖和花雕酒腌渍了三个时辰,蒸透后淋上特制的酱汁,皮嫩肉鲜,还带着点清甜。”
掌柜一边介绍着,一边示意伙计把厨房提前备好的冷碟端上桌。
碟中有卤好的酱鸭,熏鱼,裹着芝麻的脆花生,还有浸在醋汁里的嫩藕片,色泽鲜亮,看着便有食欲。
上官浅坐在一旁,脸上却没什么太大的兴致,待掌柜报完菜名,她才轻声开口:“角公子,我身子有些乏,想先回房间歇会儿。”
宫尚角抬眸看了上官浅一眼,见她眼底带着淡淡的倦色,当即点头:“去吧,好好歇息。”
随即转向掌柜,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吩咐,“你让人多准备些冰,将房间的冰鉴多放几个,再备些凉好的酸梅汤送过去。让后厨准备着,若上官姑娘后续想吃什么,安排人随时去做。”
掌柜何等会察言观色,立刻明白了宫尚角的心思,忙应声:“小的这就去安排!”
客栈掌柜说着,转身朝门外喊来一个伶俐的侍女,又特意叮嘱,“你快带夫人回房间,路上仔细着些,小心伺候着夫人。”
“夫人” 二字落进耳中,宫尚角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朝上官浅微微颔首,示意她安心回房。
上官浅跟着侍女转身走出了雅间,留下掌柜在原地,暗自庆幸自己这声称呼讨了好。
很快,厨房就将菜摆了上来,寒鸦柒对饭菜也没啥兴趣,溜达到城里的酒坊找好酒去了。
宫远徵夹了一筷子被掌柜特意夸过的枫露醉鸡,鸡肉入口即化,花雕酒的醇香在舌尖散开,枫露汁的甜意恰到好处,一点都不腻人。
“哥,这醉鸡确实还不错,你尝尝。每次在少林待完,就感觉外面的饭菜格外好吃。”
宫尚角看着宫远徵满意的模样,眼底泛起一丝柔和的笑意。
雅间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夹杂着孩童的笑声与妇人的呼喊,宫尚角推开窗户的一角看了出去。
一个扎着小髻的男孩正疯跑,穿着布裙的妇人在男孩身后快步追赶,嘴里还念叨着 “慢些跑,慢些跑。”
不远处,客栈的伙计端着托盘路过,托盘上一碗滚烫的菜汤冒着热气。谁知男孩猛地冲过转角,后腰正好撞在伙计身上,伙计手里的托盘瞬间脱手,碗里的菜汤晃得厉害,眼看就要兜头泼向孩童,妇人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可伙计的动作比众人的惊呼更快。他左脚尖在转角轻轻一点,身形像片被风托起的柳叶,右手闪电般扣住托盘边缘,左手同时扶住了汤碗底。
待妇人扑过来抱住孩子时,伙计已将汤碗稳稳放回托盘,一滴汤都没洒。
“多谢小哥…… 多谢小哥!” 妇人惊魂未定,连连道谢。
伙计只拿起肩上搭着的抹布擦了擦手,说道:“客官当心些,孩子跑太快容易摔着。”
说罢便端着托盘,脚步稳健地继续往楼上传菜,仿佛刚才那惊险一幕从未发生。背影和普通伙计没两样。
这一幕,被雅间里的宫尚角和宫远徵,尽收眼底。
宫远徵语气满是疑惑:“哥,这伙计不对劲啊!刚才那身手,无论是卸力的技巧还是身形的敏捷度,都像是习武多年的。这人怎么会在客栈当一个小二?未免太奇怪了。”
宫尚角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神色依旧深不可测:“确实奇怪。这伙计刚才所用的那是狂沙门的身法,而狂沙门,前段时间,可是被无锋给屠了。”
他扬声唤道:“金复。”
金复很快推门而入,躬身行礼:“角公子。”
“去查查楼下那名传菜伙计。”
“是。” 金复应声,再次行礼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宫远徵看着房门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哥,一个本该覆灭的门派弟子,突然出现在这客栈里,事情看来有点意思。”
宫尚角眼底也闪过一丝兴味,轻轻颔首:“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