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臣做得到!老臣遵旨!”李元徽瞬间反应过来,立刻重重磕下一个头,语气无比坚定。
他知道,这是女帝给他的机会,也是给他身后这群惶惶不可终日的旧臣僚们,唯一的机会。
“朕要的,不是你们以前那套论资排辈,拉帮结派的规矩。”凤千羽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朕只要两个字,能吏。”
“不论出身,不论过往,谁有能力,谁能为东陵办事,谁就上。”
“那些只会动嘴皮子、结党营私的废物,朕一个都不想看见。”
“三天后,朕要看到一份让朕满意的名单。否则……”
凤千羽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却比任何威胁都更加冰冷刺骨。
“老臣……明白!”李元徽再次叩首,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砖,“老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都退下吧。”凤千羽挥了挥手,似乎有些疲惫。
“臣等告退!”
百官如蒙大赦,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倒退着走出大殿。直到离开宫门,接触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他们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李元徽站在宫门外,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巍峨的崇政殿,眼神复杂无比。
这位新君的手段,霸道,狠辣,却又暗含章法。
杀人立威,只是第一步。
用他这个旧臣之首,来推行新政,安抚百官,才是第二步。
一打一拉,看似简单,却精准地扼住了整个朝堂的命脉。
李元徽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他知道,东陵国的天,是真的要变了。
大殿内,随着百官退去,瞬间变得空旷起来。
赵无极的身影从殿后的阴影中走出,单膝跪地。
“陛下,城中禁军已全部完成整编,神羽营接管了四方城门,京中局势已稳。”
“嗯。”凤千羽点了点头,从龙椅上站起,走到窗边,望着天边的晚霞。
问心台的血腥味,似乎还未散尽。
“从安乐王和那些被斩官员府邸抄没的家产,清点得如何了?”
“回陛下,数字触目惊心。”赵无极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波澜,“仅从户部主事李全一人家中,就搜出黄金近百万两,各类珍宝古玩装了三十多车。所有罪臣的家产加起来,足以抵得上国库五年的收入。”
“呵。”凤千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一群蛀空了国家的硕鼠。
“传朕旨意。”凤千羽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
“第一,所有贪墨的军饷、赈灾粮款,即刻全数追回,即刻发往北境与河东灾区,由神羽营亲自押送,敢有阻拦者,杀无赦。”
“第二,将所有查抄的田产、商铺,以远低于市价的价格,优先发卖给那些曾被他们欺压过的百姓,所得款项,全部纳入国库。”
“第三,以朕的名义下令,于京城东门外设棚施粥三月,凡孤寡老弱,皆可果腹。”
赵无极听着这一条条命令,眼神越来越亮。
这些命令,精准,狠辣,直指东陵国最根本的沉疴。
女帝不仅要杀人,更要诛心。
她要用雷霆手段,将旧的权贵阶层连根拔起,再用这些带血的财富,去收拢天下民心。
“末将,遵旨!”赵无极的声音,铿锵有力。
待赵无极领命退下,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凤千羽一人。
她走到殿中央,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她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忽然,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心口传来,让她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凤千羽摊开自己的右手,只见白皙的掌心之中,一道极淡的暗红色纹路,若隐若现,像是一只蜷缩的凤凰。
正是这该死的“噬神血脉”,让她前世受尽折磨,英年早逝。
这一世,虽然靠着神脉之力强行压制,但它就像一颗埋在身体里的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
今日强行催动力量,连斩二十八人,对这具身体的负荷极大,已经隐隐有压制不住的迹象。
凤千羽缓缓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得无比幽深。
“东陵国的皇位,只是开始。”
“想要真正逆天改命,我需要变得更强,强到足以揭开这血脉背后所有的秘密。”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宫墙,望向了遥远的南方。
传说中,那里有关于凤凰一族的最终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