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旗离去后，陈启明独自在书房内踱步。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和危急。
郑芝龙的势力竟然已经渗透到了京城，建立了据点。
他们想干什么？仅仅是为了接触自己？还是另有图谋？
冯安每日发出的信号，又是在向谁传递信息？是给巷子里的同伙？还是…给城外的人？
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对方正在策划着什么。
他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想办法试探一下冯安，或者…打乱他们的节奏。
他沉吟片刻，心中有了一个计划。
他铺开纸笔，快速写了一封简短的信。
信的内容依旧是用暗语写成，只有一句：
“矿样稀少，价高者得。三日后，西山玉泉湖畔，午时初刻，携诚意而来。过时不候。”
他没有署名，也没有用火漆，只是将信纸折好。
“来人。”
一名亲信缇骑应声而入。
“将此信，混入福临客栈每日送往天字三号房的餐食之中，务必确保无人察觉。”
“是！”
缇骑接过信，悄然退下。
陈启明走到窗边，目光锐利地望向西山方向。
他将见面地点选在远离城区的西山玉泉湖，那里地形相对开阔，既有山林便于己方设伏观察，又临湖水道，可以试探对方是否有水路接应的准备。
时间定在三日后，既给了对方反应和准备的时间，又不至于拖得太久。
他要看看，冯安接到这封突如其来的、改变计划的信后，会作何反应。
他更要看看，三天之内，那条藏着海腥味的巷子，会不会有新的动静。
这是一步险棋，主动将线索引向城外，可能会暴露自己的一些意图。
但比起被动地等待对方在京城内部完成未知的布局，他宁愿选择主动制造一个可控的变数，将交锋引向自己略有准备的战场。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他仿佛已经听到，风暴来临前，那细微却清晰的波涛涌动之声。
棋盘之上，他再次落下了一子。
这一次，对手会如何应呢？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书案前，摊开了西山周边的地图。
他需要为三日后的会面，做好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