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不是你的错。”我的声音也忍不住哽咽了,“我们现在知道了,就去治疗,好吗?”
当我最终不得不轻轻掀开毯子一角,查看情况时,尽管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我的心狠狠一抽——在他尾椎骨稍下的位置,一个不算小的创面暴露出来,边缘的皮肤红肿发炎,中心处的组织颜色晦暗,甚至有些发黑坏死,混合着血性和黄白色的渗液正从破溃处慢慢渗出……
这远比我想象的更严重。它不是在表面,而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在他无法感知的世界里,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他。
他所有的“感冒”症状,他莫名的疲惫和低烧,此刻都有了残酷的答案。
我必须立刻带他去医院,一刻也不能再耽误了。
这个念头像警铃一样在我脑海里疯狂作响。可下一秒,一个更现实的问题砸了下来——怎么去?
让他自己坐起来,挪到轮椅上,再坐进姜宇轩或者我的车里?那无疑会让臀部的伤口受到更严重的压迫和摩擦,简直是雪上加霜!可是,叫救护车吗?那刺耳的鸣笛声,邻居们好奇的目光,被担架抬走的场面……这对于此刻情绪已然崩溃、自尊心严重受挫的江予安来说,会不会是另一种形式的伤害?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心急如焚。
我下意识地又抬手去摸他的额头,触感确实比正常温度要高,但他刚才情绪激动,也可能会引起体温升高,我无法准确判断他是否在发烧,以及烧到了什么程度。
“江予安,我先量个体温。”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我起身在床头柜里翻找,幸好我记得他家里的药箱位置。我拿出一支体温计,用酒精棉片擦拭后,轻轻地对他说:“江江,夹一下体温计,我们看看有没有发烧。”
他顺从地、几乎是毫无反应地让我将体温计夹在他的腋下。这种异常的安静和顺从,比他的哭泣更让我害怕。
这时,姜宇轩轻轻敲了敲敞开的卧室门,他站在门口,脸色同样凝重,目光在我和江予安之间快速扫过,压低了声音问我:“月月,情况怎么样?咱们现在是不是得准备去医院了?”
他看到了我手中的体温计,立刻明白了我的顾虑,补充道:“车的问题你别担心,不行我就打电话叫个商务车,或者想想别的办法,绝对不能让他再坐着了!”
就在这时,腋下的体温计发出了“嘀”的一声提示音。我赶紧取出来,看向屏幕——38.6c!
清晰的数字像一根针,刺破了我最后一丝犹豫。
“发烧了,38度6!”我抬头看向姜宇轩,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还是叫救护车吧。他的情况不能再耽误了,必须用最安全的方式送他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