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动唇,想问些什么,却见怀清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扫过车厢壁,示意她此处人多耳杂、隔墙有耳。
姜予棠心下了然,便按捺住疑问,只静静陪着她。
马车驶入国公府大门,刚停稳,怀清便带着春知快步往里走。
进了内厅,见齐国公与戚老将军正端坐堂中,她才卸下防备,将童府后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道来——从被丫鬟引去见锦衣公子,到对方硬抢固元丹,再到知书殒命、太夫人受惊,桩桩件件说得清晰。
“真是杀千刀的!光天化日竟闯到童府行凶!”戚氏听完,拍着桌案怒喝一声,随即拉过怀清的胳膊急问,“你在那儿折腾许久,可有受伤?”
怀清闻言,缓缓伸出右手,指尖还透着一丝不正常的泛红:“与那公子的手下对峙时,我接了对方一掌,手到现在还有些发麻。”
齐国公立刻起身走过来,轻轻捏住她的手腕,指腹抚过她的手背与掌心,细细检查一番,沉声道:“还好,骨头没断,只是受了些震荡。”
“你这丫头真是胡来!”一旁的戚老将军拄着拐杖重重顿了下地面,语气里满是又气又疼的责备,“明知对方来者不善,怎的还敢亲自接招?若是伤了筋骨,看你往后怎么好!”
怀清垂着眼,声音带着几分懊恼与委屈:“当时情况太乱,那人气势汹汹地劈掌过来,我也是一时情急,便忘了顾及自身。”她摩挲着仍有些发麻的手背,眉头微蹙,“现在回想起来,确实莽撞了些。”
“那男子是谁?”齐泽眉头紧拧,语气里满是探究,目光紧紧锁在怀清身上,盼着能得到些许线索。
怀清轻轻摇头,眼底掠过一丝茫然:“不清楚,我从未见过他。”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他瞧着锦衣华服,气度倒像是京中勋贵子弟,可行事却毫无章法,上来便直愣愣地要固元丹,显然是冲药来的。”
话音顿了顿,她抬眼看向众人,语气多了几分笃定:“结合今日他抢药时的急切模样,我越发觉得,京中定是有哪位大人物得了重疾,急着用这固元丹救命,才会让他这般铤而走险。”
“京中得重症的人……”齐泽指尖轻叩桌面,眸中闪过一丝果决,当即沉声道,“此事不难查,我明日便让人去打探一番,重点盯着那些勋贵世家,看看近来哪家有急病缠身、四处寻药的动静。”他抬眼看向怀清,语气笃定,“一有消息,我立刻告知你。”
“大哥,”怀清抬眼看向齐泽,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考量,“关于此事,二爷想必也一直在暗中追查。”她稍作停顿,目光扫过厅内众人,继续说道:“你不妨先去问问管家,看看二爷那边查到了哪一步。咱们两边的线索若是能凑到一处,或许能更快摸清底细,也免得做了重复的功夫。”
“行!”齐泽斩钉截铁应下,指尖在桌沿重重一按,眸底透着利落的光。
“京中权贵本就屈指可数,如今再圈定在‘得重症’这一条上,范围瞬间就缩小了大半。”他略一沉吟,语气愈发笃定,“有了这明确的方向,查起来自然容易得多,不至于像先前那般毫无头绪。”
话锋一转,他想起怀清提及的齐禹,补充道:“更何况二弟前头已经在查这事,想来定有几分眉目。我先去问管家,摸清他查到的进度,咱们再结合线索往下查,定能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