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声音哽咽,满心都是后怕。
姜家人也急得团团转,却又插不上话,只能眼巴巴看着太医。
怀清忙按住童锦清的手,柔声安抚了两句,随即转向太医,神色恳切:“太医,眼下可有什么法子能补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遭罪。”
太医捋着胡须,沉吟道:“法子不是没有,只是要夫人多些耐心和克制。从今日起,饮食必须清淡些,油腻、甜腻之物万不可再碰,每日三餐只吃七八分饱即可。另外,每日晨起后,在院中慢走半个时辰,活动活动筋骨,也能消些积食。”
他又补充道:“切不可因担忧而节食,那样反而伤了胎气。只需循序渐进,控制住胎儿的增长速度,到生产时或许能顺利些。老臣再开一副平和的药膳方子,每日炖煮着喝,辅助调理便是。”
怀清听太医说了饮食和慢走的法子,心里稍稍定了些,但又想起现代孕妇常做的轻柔锻炼,便又追问:“太医,除了慢走,平日里做些舒缓的动作,比如轻轻伸展手臂、活动腰身,或是坐在凳上慢慢抬腿,这些会不会有助于顺生?总想着多些法子,能让锦清少受些罪。”
她特意把姿态放得低,语气里满是为童锦清着想的恳切,显然是想借太医的话,让姜家人更容易接受这些“新鲜”的举动。
太医闻言,略一思忖,点头道:“夫人说的这些倒也可行。孕妇久坐久卧本就容易气血凝滞,适当做些舒缓的伸展,能活动筋骨、畅通气血,对胎儿和母体都有好处。只是切记动作要轻缓,万万不可急躁用力,更不能做弯腰、跳跃之类的剧烈动作,以自身不觉得劳累为宜。”
姜家主母原本还对“动来动去”有些犯嘀咕,听太医这么说,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忙不迭地应道:“记下了记下了,一定让她照着太医说的做,每日除了慢走,就多做些轻柔的伸展,绝不敢大意。”
童锦清也红着眼圈点头,先前的懊悔渐渐被一丝希望取代,攥着怀清的手道:“多谢你替我想这些,我……我一定好好听话,再不敢贪嘴了。”
怀清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这才是正理,眼下好好调理,到时候定能顺顺利利的。”
马车缓缓驶离姜府,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
戚氏看着怀清,终究还是问出了口:“怀清,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还有,怀淑那丫头说听女学的人讲起锦清的事,可到底是谁跟她说的?我总觉得,锦清这肚子大得未免太快了些,不像是单纯贪吃的缘故。”
怀清心里也是这般思量,童锦清贪吃是真,但短短时日胎儿长得如此迅猛,确实透着蹊跷。
她轻叹一声:“我也说不准,只是听怀淑一提,便觉得不对劲。至于怀淑听谁说的……回头我问问她,或许只是女学里的姑娘们随口闲聊,但愿是我多心了。”
话虽如此,她眼底的疑虑却未散去。
一旁的姜予棠闻言,指尖在膝头轻轻一顿,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古代后宅阴私多,孕妇腹中胎儿若是出了差池,最能牵连出无数龌龊。
童锦清这胎长得异常,难保不是有人在饮食上动了手脚,想借“胎儿过大”的由头,让她生产时出意外。
她眼神沉了沉,对贴身丫鬟吩咐道:“你立刻回府,跟母亲说一说,暗里查下侄媳妇的饮食起居,万万不能出半点差错。另外,悄悄查一查女学里是谁跟怀淑妹妹说的那些话,顺藤摸瓜,看看背后有没有人捣鬼。”
丫鬟不敢耽搁,应声后便在最近的街口下了车,快马加鞭往回赶。
马车内,戚氏和怀清见姜予棠行事果断,都默认了她的安排,只盼着能尽快查清此事,让童锦清能安稳度过孕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