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副“认输不可能,锻炼必须安排”的样子,倒让齐禹哭笑不得——看来是躲不过了。
前一晚还信誓旦旦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要亲自盯着齐禹晨练,转天太阳都晒屁股了,赖在被窝里纹丝不动的还是她。
窗外齐禹的剑风飒飒,裹着晨露掠过长街;窗内她睡得正沉,睫毛随呼吸轻轻颤着,嘴角甚至还噙着点没睡醒的软乎笑意。
起不来,是真的一点都起不来啊!
她一觉醒来,外头已炸开了锅。
先是二皇子被指私德有亏,一道旨意下来,罚他禁足贤王府,一个月不许踏出半步。
紧接着更惊人的消息传来——长春宫的朱门落了锁,皇后竟被直接移去了冷宫。
谁都清楚,“贤王”二字,本是凭贤良之名挣下的封号,如今偏以“私德有亏”定罪,这哪里是罚,分明是将他过往所有声名体面,连根拔起,彻底推翻。
说来也是他自己近日常态张扬,不知收敛。
宫里安插的人手,先是被圣上察觉,后又被应卫青顺藤摸瓜,一一揪了出来。更有人翻出旧案,指控他暗中染指禁卫军。
龙椅上的那位本就疑心重,见他动了兵权,难免揣度他觊觎皇位。
连带着当初被指为他指使的那位官员,也落得个降职离京的下场。
如此一来,二皇子纵有百口,也难辩清白。
这已是他第二次被父皇禁足,如今连生母皇后都被打入冷宫,这盘棋,总算是能彻底消停一阵子了。
可静下来细想,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快得让人心里发寒。
贤王再蠢,也该知道圣上下令让应卫青彻查时,最该收敛锋芒、蛰伏不出。
可他偏在这节骨眼上被应卫青揪出这么多错处,动作快得几乎不留喘息余地——这绝不仅仅是他自己露了破绽那么简单。
暗处,分明有另一双手在推波助澜。
直觉,怀清心里隐隐有个直觉,那只手藏得极深,正不动声色地搅动着这潭浑水,将所有人都卷进了这突如其来的风暴里。
这情形,倒像极了先前的楚王。
楚王之事里有她的手笔,但终究是他自己沉溺五石散,一步步堕入深渊——那是他自毁的根源,她不过是在恰当的时机,轻轻推了一把。
可如今这局面,又是谁在暗中布局?
楚王,五石散……
这些旧人旧事在脑海里翻涌,或许,该从这里顺藤摸下去。
零碎的线索像散落的珠子,在心头盘旋缠绕。
她隐隐觉得,那只藏在暗处的手,答案说不定就藏在这些过往的蛛丝马迹里,只待被人串起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