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刚回院子坐下,齐禹便端着杯热茶递过来,眉宇间带着几分斟酌:“今日宫里事了,那药……圣上没起疑?”
怀清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轻声道:“问了。我说是无为大师所赠,且只剩那些了。”
她抬眼看向齐禹,眼底坦然而清明,“我来自异世的事,纵然我不说,你大约也能猜到——那空间,还有里头的灵物,本就不是这世间该有的。”
齐禹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却没多言,只静静听着。
“我跟圣上提了‘弥勒佛点化’的说法。”怀清唇角微扬,“既是‘点化’之物,本就带着几分玄虚,他纵有疑虑,也未必敢深究。”
她顿了顿,又道,“至于无为大师的来历,他大约早有安排。就算我不提,圣上也该猜到鬼医莫不正头上。”
“鬼医?”齐禹眸色一动。
“正是。”怀清点头,“莫不正曾为阿霖诊过病,圣上那边定然有记录,无为大师是他师兄,就圆了药的出处。”
窗外夜色渐浓,烛火在两人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齐禹看着她从容的模样,心头那点担忧渐渐散去,只低声道:“你既想得周全,我便放心了。”
怀清轻笑一声:“左右是实话掺着几分机缘说的,他要查便查去,反倒显得我们坦荡。”
“贤王那块腰牌?”齐禹问,他不信贤王敢明目张胆的窥探宫里。
怀清指尖轻轻叩着桌面,眸光微沉,“二哥先前描绘的模样,如今看来倒是差不离。就算原本不是他的,经此一事,也定然坐实了。”
她抬眼看向齐禹,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他从前对我们的那些‘关照’,如今被这般揣测,倒也不算冤枉。”
齐禹顺着她的话想下去,眉头微蹙:“那黑衣人……”
“黑衣人纵不是贤王的人,贤王在宫里安插的势力也定然不少。”怀清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给圣上一个疑心他的由头罢了。”
谈及那黑衣人,她语气里添了几分凝重:“那人武功实在高得离谱。二哥与湘西侯,竟被他像戏耍一般玩弄于股掌。”她顿了顿,指尖收紧,“他分明有实力将两人一并杀了,却偏要费尽心机玩那手栽赃的把戏,心思实在难测。”
“确实。”齐禹颔首认同,“怀谦在外祖父手底下练了这些年,功夫虽算不上顶尖一流,寻常高手绝不是他对手;湘西侯常年领兵,身手亦是硬朗。两人联手竟落得那般境地,只能说明——”
他话锋一顿,目光锐利起来,“那黑衣人的武功,早已远在他们之上,甚至可能已臻化境。”
烛火摇曳,映得两人脸上神色都沉了几分。
那黑衣人诡异的身手与刻意为之的栽赃,像一根细刺,扎在心头,隐隐透着不寻常的意味。
怀清盯着齐禹的眼神里带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那眼神亮得有点晃人,让齐禹后颈的汗毛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怎么了?”他害怕!
“没什么,”怀清忽然弯了弯嘴角,笑意里却藏着点不怀好意的狡黠,“就是突然觉得,齐二哥最近好像有点疏于锻炼了。”
齐禹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她这架势,莫名有种要被“特殊关照”的预感:“所以?”
“所以,”怀清拍了拍他的胳膊,力道不轻不重,“从明天起,晨练加大力度,不许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