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哀嚎声,响成一片。
仅仅一轮齐射,淳于导的冲锋阵型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而这,仅仅是开始。
“拔刀!”
贺德伦丢掉龙牙弩,抽出了腰间的破军刀。
“踏白都!”
“随我,碾碎他们!”
他一马当先,如同一柄黑色的战斧,狠狠劈入了已经出现混乱的银枪效节都阵中。
踏白都精锐,从三个方向,同时发起了冲锋。
近战!
绞杀!
“铛!”
一名魏博军校尉用尽全力,挥枪格挡。
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化为了惊恐。
“咔嚓!”
他的精钢长枪,竟被对方的战刀,一刀斩断!
刀光闪过。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乱军之中。
贺德伦的双眼,如鹰隼一般,死死锁定了那个身穿银甲,正在疯狂挥舞着长枪的指挥官。
淳于导!
“死来!”
贺德伦大吼一声,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吃痛,猛地向前窜出,撞开两名挡路的魏博军士兵。
淳于导也发现了他,眼中满是血丝和疯狂。
“贼将休狂!”
他扔掉长枪,拔出腰间的佩剑,迎着贺德伦冲了过来。
两匹战马,交错而过。
一抹森寒的刀光,快如闪电。
“噗嗤!”
淳于导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
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那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狂涌而出。
他的身体晃了晃,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
主将,淳于导,阵亡!
“将军……将军死了!”
一名亲眼目睹此景的校尉,吓得魂飞魄散。
他看着周围,那些黑甲骑士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屠戮着自己的同袍。
那无坚不摧的战刀,那悍不畏死的冲锋。
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大喊一声,拨转马头,发疯似的向后逃去。
他的喊声,他的动作,像瘟疫一样,迅速传染了整个战场。
“将军死了!”
“快跑啊!”
兵败如山倒!
原本还在苦苦支撑的“银枪效节都”,瞬间土崩瓦解,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地逃命。
“追!”
贺德伦冰冷的声音响起。
八百踏白都精锐,化作八百道催命的死神,开始了血腥的追猎。
……
一个时辰后。
战斗结束了。
河滩之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此战,斩杀魏博军五百三十余人,俘虏两百一十七人。
淳于导麾下最精锐的银枪效节都,几乎被打残。
而踏白都,伤亡,不足五十。
贺德伦提着淳于导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带着大批俘虏和缴获的战马,返回澶州。
消息传开,全城轰动!
当贺德伦率领着凯旋之师出现在城门口时,迎接他们的是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
断粮的阴霾,被一扫而空。
李烨亲自走下城楼,来到贺德伦面前。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贺德伦!”
“末将在!”贺德伦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将那颗头颅高高举起。
“做得好!”李烨扶起他,声音传遍全场,“此战,你为我忠义军,立下不世之功!踏白都,扬我军威!”
他转身,面向所有将士。
“传我将令!”
“贺德伦,擢升为踏白都指挥使,赏钱千贯,良田百亩!”
“所有参战将士,官升一级,赏钱百贯!”
“喔!”
震天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整个澶州城。
然而,就在这全城欢庆的时刻。
一名将领,悄悄挤到了李烨的身后。
是副将王虔裕。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喜悦,反而充满了凝重与焦急。
他凑到李烨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促地说道:
“主公,出事了!”
“刺史张赟……他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