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瞄准——华盛顿!(2 / 2)

伊莎贝拉静静地听着,目光牢牢锁定在那片如同地狱般不断滋生的工地上。寒冷的风卷起她乌黑的发丝,拂过脸颊。她没有立刻开口。佛罗里达自由的晨曦,此刻似乎被那片越来越厚重的钢铁阴影所侵蚀。

片刻的沉默后,她转过身,面对莫森和博拉萨,也面对着所有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的自由军战士和赤卫军战士。她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慌乱,只有一种战士面对挑战时的平静锐利。

“笼子?哼。”伊莎贝拉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喧嚣工地的力量,像一柄出鞘的利刃,寒光闪烁。“想关住烈火?那得看这笼子是不是足够坚固!”她猛地向前一步,手指不再指向那道令人心寒的防线,而是如同利剑般划过那片工地的上空,仿佛要将那无形的枷锁劈开!

“同志们!”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冰原上吹响的号角,清晰而寒冷,“我们眼前这道沟,这铁网墙,这炮管子堆起来的‘锁链’,很可怕吗?看起来很硬?像座山?像道墙?”她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刻薄的嘲讽弧度,那双冰川般的蓝眼睛锐利地扫过每一个战士的脸庞,仿佛在戳破敌人精心编织的恐惧帷幕。

“让我告诉你们,那是什么——那不过是锈了的铁链!是害怕的蛆虫在临死前哆嗦着打出来的结!因为害怕我们这把从南方烧起来的火,会燎了整个南方,会冲垮他们纸糊的老巢亚特兰大!所以慌了!怕了!抱在一起,牙齿打颤,拼命想焊一口他们认为牢不可破的棺材!要装进去的是什么?不只是我们!是他们摇摇欲坠的江山!是他们见不得人的奴役制度!”

她停顿了一下,冰冷的空气仿佛都为她的话语凝结。伊莎贝拉猛地扬起左手,那枚由损坏步枪部件打造的铁环戒指在晨光下反射出一道微弱却无比坚定的光芒!

“可这棺材打得好吗?!”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轻蔑的审判,“他们能焊得多快?能焊得多结实?!你们的身后是什么?!是刚刚挣脱枷锁、渴望着真正自由呼吸的八百万佛罗里达父老!他们的眼睛在看着我们!他们的血还没冷!”

“而在北方的血火里!海伍德总书记和我们的主力部队正在撕咬敌人!他们在为我们争取时间!每多撕开一寸战线,就是在往麦克阿瑟和迪克西佬的脊梁骨上多钉一颗钉子!把他们的援军,死死地钉在北方的土地上!”她的手臂有力地指向北方,仿佛要穿透数百公里的硝烟,将力量传递给浴血的战友。

“那么!他们现在打主意要来捂我们佛罗里达的火?!想关门打狗?!呵!”伊莎贝拉冷笑一声,那声音像寒冰碎裂,“那就让他们关上试试!看是他们的锈铁链先被挣断!还是我们这把浸透了鲜血与自由的烈火,先把这口破棺材从里面烧穿!”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莫森和博拉萨脸上,声音坚定得如同淬火重铸的精钢:

“海伍德总书记和中央会怎么打北方?那是指挥中枢的考量!而我们在这里!在这个被他们画上的‘笼子’边!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我们的血肉和意志,把这笼子的栏杆,把这关门的门栓!给我牢牢焊死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焊得牢不可破!焊成让麦克阿瑟和迪克西佬撞得头破血流的铁壁铜墙!”

她的目光如炬,扫视着这片即将成为熔炉的土地,每一个字都砸在地上如同战鼓:

“焊死它!焊死这道门!让他们关!但关进里面的不是待宰的羊!关进去的!是熔炼他们所有肮脏美梦的——铁砧!”

伊莎贝拉的话语如同淬火的钢水,浇铸在现场每一个战士的心头。

她的话,不是在画一幅虚幻的胜利图景,而是在宣告一场最残酷、也是最光荣的使命——成为熔炉里锻打敌人钢铁的砧板!成为卡在敌人喉咙里最硬的骨头!用他们在这里的坚守,去换取整个战略棋盘上的转机!

莫森魁梧的身躯微微一震,那双饱经战火的眼睛里爆射出锐利的光芒!

他猛地转向博拉萨,声音如洪钟震荡:“博拉萨副师长!命令你的工程团!给我上!所有重机枪!所有反坦克炮!前移!向前推进!依托这该死的‘笼子’边缘!给我构筑前进工事!我们要把阵地,推到联邦佬的炮口底下去!让他们看看,自由的骨头有多硬!”

“是!”博拉萨这次应得干脆利落,他神情凝重地敬礼,眼神深处似乎第一次燃起了某种名为战斗决心的火焰,他转身快步离去,开始部署。

就在队伍因为这震撼的宣言而气势大振,准备行动之际——

“报告!”又一个风尘仆仆的传令兵冲了过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甚至来不及喘息:“政委!师长急电!中央……中央传来最终决策!”

莫森立刻接过了电报纸,目光快速扫过。他那张刚毅的脸上瞬间闪过极其复杂的情绪——惊愕、沉重,却又带着一种壮烈的了然!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伊莎贝拉和麦克,声音带着一种穿透历史尘埃的沉重感:

“总书记海伍德同志指令……”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斩钉截铁:

“全军——目标——华盛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