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负责镇守东门的守将陈武便是动摇者之一。
他原本就是被朱友贞裹挟,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苏慕烟抓住时机,通过巧妙的接触与暗示,成功将他策反。
时机已到。
汴州城外的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李昭亲临前线大营,对麾下最勇猛的战将高行周下令:“高将军,我命你率五千轻骑,人衔枚,马裹蹄,急行三百里,于明晨五更时分,务必抵达汴州东门!苏慕烟已策反守将陈武,他会以火光为号,为你打开城门。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末将遵命!”高行周眼中战意沸腾,翻身上马,带领着如鬼魅般的骑兵队伍,瞬间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五更时分,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但汴州城依旧沉睡在寂静里。
东门城楼上,陈武的手心全是冷汗。
他紧张地注视着城外,终于,远处一片树林里,三点火光忽明忽暗,闪了三下。
就是现在!
陈武一咬牙,对身边的亲信低吼道:“动手!”
他们猛地拔出兵刃,砍翻了还在打瞌睡的朱友贞死忠。
与此同时,陈武亲自奔下城楼,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中,沉重的城门被缓缓拉开了一道缝隙。
城门刚开,一股钢铁洪流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而入!
高行周一马当先,手中长槊横扫,挡路的叛军人仰马翻。
五千轻骑如一把烧红的利刃,瞬间切开了汴州城看似坚固的防御。
喊杀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骤然撕裂了黎明前的宁静。
朱友贞从睡梦中被惊醒,听到城东传来的震天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郭崇韬的大军还远在虎牢,而李昭的刀锋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护驾!快护驾!”他仓皇地套上衣服,在一众亲信的簇拥下,从北门狼狈出逃,企图逃往陈留。
然而,李昭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朱友贞一行人刚逃出汴州不远,便在陈留县郊外的一片密林中,被早已埋伏于此的斥候团团围住。
经过一番绝望的抵抗,朱友贞的亲信被尽数斩杀,他本人则成了阶下之囚。
李昭没有在汴州城内等待,而是亲自赶到了陈留。
在一座破败的古庙里,他见到了被五花大绑的朱友贞。
昔日的君王,此刻形容枯槁,眼神中只剩下恐惧和绝望。
“朱友贞,”李昭的声音平静而冰冷,“你本可苟活于世,为何非要自寻死路?”
朱友贞抬起头,眼中迸发出一丝怨毒:“成王败寇,不必多言!只恨郭崇韬未能及时起兵,否则,今日阶下之囚,便是你李昭!”
李昭冷笑一声,不再与他废话,转身对左右下令:“拖出去,斩了。首级悬于汴州城门,以儆效尤。”
半个时辰后,朱友贞的人头被高高悬挂在汴州城楼之上,宣告着这场短暂而激烈的复辟闹剧,以雷霆之势彻底终结。
城内外的骚乱迅速平息,投降的旧臣们在庆幸自己保住性命的同时,也对李昭的铁血手腕感到了深深的畏惧。
李昭站在城楼上,望着下方重新恢复秩序的城池,心中却没有半分轻松。
郭崇韬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依旧扎在他的心头。
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隐患。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朱友贞已死,汴州已定,接下来,就是该如何处置郭崇韬了。
是召他前来问罪,还是派大军征讨……
就在此时,一名传令兵神色慌张,连滚带爬地冲上城楼,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尖锐地划破了胜利的宁静。
“陛……陛下!虎牢关八百里加急军报!”
李昭心中猛地一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传令兵跪倒在地,颤抖着举起手中的军报,嘶声喊道:“陛下,郭崇韬……郭崇韬已起兵!他正亲率禁军主力南下,兵锋所指,正是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