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反手握住他的手,力道收紧,眼底那抹脆弱迅速被一丝得逞的暖意取代,但表面上依旧是一副依赖又宽宏大量的模样:“嗯,我知道阿昱最懂事了。”
于是,程昱的职业生涯,就这样被彻底框定在了程锦为他划好的安全区内。
他像一只被精心饲养在华丽笼子里的金丝雀,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宠爱,却也失去了振翅飞向更广阔天空的可能。
他看着窗外自由的飞鸟,心里偶尔会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怅惘,但很快就会被对程锦的担忧、愧疚和那早已习惯的依赖所淹没。
他告诉自己,这样也好,至少……程锦是安全的,是开心的。
而他,早已在多年前那个医院走廊的夜晚,就用自己所有的“自由”,换取了程锦的平安。
这交易,他心甘情愿。
程昱被困在精致牢笼里的情况,最终还是让远在国内的姜予宁知晓了。
作为程昱从小到大的好友,姜予宁性格比墨琛更为果决,他无法眼睁睁看着程昱这样被程锦以“爱”之名囚禁、磨灭掉所有的光芒和可能性。
他立刻订了最早的航班飞往c国,根据墨琛提供的地址,直接找到了程锦安置程昱的那栋高级公寓楼下。
然而,他甚至连公寓大堂的门都没能进去。
两名穿着黑色西装、身形魁梧、面无表情的保镖像一堵墙一样拦在了他面前,语气冰冷而不带丝毫转圜余地:“抱歉,先生,没有预约和业主确认,您不能入内。”
姜予宁强压着火气,试图讲道理:“我是程昱的朋友,我叫姜予宁,是从国内特意来看他的!你们可以打电话上去确认一下!”
保镖依旧无动于衷,像两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抱歉,没有接到相关通知。请您离开。”
“通知?谁的通知?程锦的吗?”姜予宁的怒火蹭地冒了上来,声音也拔高了些,“程昱是独立的个体,不是谁的附属品!他有权利见自己的朋友!你们这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
无论姜予宁如何据理力争,甚至试图硬闯,那两名保镖都如同铜墙铁壁,纹丝不动,只用冰冷的目光和强硬的肢体阻挡着他。
他们的态度明确至极——没有程锦的允许,任何人,尤其是程昱过去的朋友,都休想靠近一步。
姜予宁看着眼前这密不透风的守卫,又气又急,心里一阵发凉。
他终于切身感受到了程锦对程昱那令人窒息的掌控力到了何种地步。
这根本不是保护,这是圈养!
他尝试拨打程昱的电话,却发现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显然是被设置了屏蔽。
他又气又无奈,只能站在公寓楼下,仰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建筑,想象着程昱可能就在其中的某一扇窗户后面,却无法传递出任何信息。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姜予宁。
他意识到,单凭自己,根本无法突破程锦布下的天罗地网将程昱带出来。
程锦这个人,偏执、疯狂,且拥有着普通人难以抗衡的权势和手段。
他在楼下徘徊了许久,最终只能带着满心的愤怒和担忧,悻悻离去。
他知道,想要从程锦那样的男人手里“抢”人,无异于虎口夺食,难度超乎想象。
而此刻,正在公寓里对着窗外发呆的程昱,对楼下发生的这场冲突一无所知。
他的人生,早已被程锦用温柔和谎言编织的网,牢牢锁住,与外界彻底隔绝。连医院都去不了了,他成了程锦的私人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