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期“放风”像一剂强效的营养液,注入了孟朝桉枯寂的生命。
那扇通往外部世界的门被孟朝屿小心翼翼地推开一道缝隙,漏进来的些许阳光与清风,却足以让她这片干涸的心田焕发出意想不到的生机。
她确实变得不一样了。
最明显的变化是,她的话多了起来。
不再只是被动地回答孟朝屿的问题,或是在他“脆弱”时给予笨拙的安慰。
她会主动提起散步时看到的趣事。
一只松鼠如何灵巧地跳过树枝,一朵云彩的形状像什么,甚至是一片落叶的纹理。
她的词汇依旧贫乏,描述也带着孩子般的稚气,但语气里却充满了新鲜的雀跃。
“朝屿,你看今天那只鸟,羽毛是蓝色的,好漂亮!”她指着窗外,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发现宝藏的孩子。
孟朝屿会放下手中的书,微笑着附和:“嗯,是很漂亮。”
他的目光却更多地流连在她因兴奋而微红的脸颊上。
这抹鲜活,是他赋予的,这认知让他心底升起一种造物主般的满足感。
她也变得爱笑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茫然或应付式的浅笑,而是真正开怀的、甚至有些傻气的笑。
有一次,孟朝屿试图教她认一种庭院里新开的花,却自己先叫错了名字,孟朝桉愣了一下,随即咯咯地笑出声来,笑声清脆,像风吹过檐下的风铃。
“朝屿,你真好玩,连花的名字都记不住。”她笑得弯下了腰,全然没注意到孟朝屿瞬间幽深的眼神。
他喜欢她这样笑,这证明她在他身边是“快乐”的。
但心底那隐秘的占有欲又在叫嚣:这笑声,这活泼,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任何外物,哪怕是一只鸟,一朵花,都不能分走她的注意力太多。
她的活泼也体现在一些小动作上。
走路时脚步会不自觉地轻快些许,吃饭时会对不合胃口的流食微微蹙眉,小声抱怨一句“今天这个味道有点怪”,而不是像以前那样麻木地全部接受。
她甚至开始对孟朝屿的衣着评头论足,某天他换了一件浅灰色的毛衣,她会歪着头看一会儿,然后认真地说:“这件没有昨天那件白色的好看。”
这些细微的变化,在孟朝屿眼中被无限放大。
他像观察一只精心饲养的珍稀鸟儿一样,贪婪地记录着她每一丝情绪波动,每一个神态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