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思索片刻,坦然荐才:“大王,举贤不避亲。臣侄荀攸,荀公达,如今正在上党协防。以其智略与辩才,必能胜任此重任,向魏王袁绍陈述利害,促成共同出兵之议。”
“善!公达之智,孤亦素来钦佩。”曹操当即拍板,“就由他前往邺城。以他的口才,想必能说动袁本初。他若再不出手,恐怕迟早要步其弟袁术的后尘!说起来,今岁他总算做对了一件事,将幽州沿海的明国兵马赶下了海,恢复了幽州沿海的宁静。”
“此举至少能保证他大军南下时,无需分心侧翼安危。如若当年河北没有公孙瓒,恐怕中原之地早是他的了,想必他也不会让波彦偏师在幽州做大,又引辽东窥视幽州,使自己四方受敌。”
“臣稍后便修书,命人快马送至荀攸处,令其直接从太行径出,前往邺城与魏王商议。”荀彧应道,随即补充,“河北富庶,远胜吾邦。臣在信中也会叮嘱公达,看看能否顺势从魏国求得一些粮草援助,以为南下大军增添储备。”
“哈哈哈!”曹操闻言,不由大笑,“不错,不错!他袁本初坐拥河北精华之地,冀州更是天下粮仓,有钱有粮得很!文若不提,孤险些忘了这茬。既要共同出兵讨伐强敌,他这富庶的魏国,支援一下穷邻居,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笑声落下,曹操的目光转向他的心腹宗亲大将夏侯惇。“元让,”曹操问道,“各地兵马的补充如何?操练可曾懈怠?届时能否堪当大任?切莫像那袁术草包,麾下大军看似雄壮,一遇波彦精锐,便一触即溃,四处逃窜!”
夏侯惇起身出列,双眼中精光闪烁,“大王放心!各地兵马,自入秋粮草充足后,便已按照军令,于各营驻地加紧操练,令将士熟悉金鼓旗帜,闻鼓则进,鸣金则退,绝无懈怠!”
夏侯惇如数家珍般报起各地兵力部署:“在都城安邑,由于禁亲自督练的大营常备兵,已精编一万余人,日夜演阵,弓马娴熟。臣直接统领的二万汉胡混合骑军,亦时刻备战,骑射冲阵,不敢稍怠。”
“曹仁驻守浦坂、解良等黄河要津,肩负防范明军渡河来袭、护卫安邑重任。其依照大王命令,持续招募勇壮,如今麾下已有一万五千劲卒,沿河布防,壁垒森严。”
“在上党郡,李典与曹纯亦陆续招募兵员,充实行伍,目前已得三万大军,依托太行山险,严阵以待。”
“在太原郡,夏侯渊麾下四万大军早已募集成军,于晋阳城外大营操练多时,将士用命,士气高昂。”
“在北地郡富平,由曹洪与乐进共同镇守,麾下有二万汉胡骑军,不仅巡视广袤河套之地,为大王训练精锐骑兵,更兼看守盐池,保障军国资用。”
“加之各城池关隘必需的守备兵力,大王如今账下,可战之兵已逾二十万!若明年南下,抽调二十万兵马并非难事。只要魏国能履行盟约,出兵中原,牵制住明国关东之兵,吾军集中精锐,猛攻关中,并非没有取胜之机!一旦胜了,大王则复得故秦根基之地,届时,表里山河,坐拥关中、河东,兵精粮足,又何须再惧何人?!”
“好!好!好!”曹操连道三声好,脸上终于露出了畅快的笑容,“二十余万大军!此乃实实在在之力量,远胜当年吾等在兖州之时!元让,传孤军令,各营务必抓紧操练,务使士卒更加精锐,真正做到令行禁止,诸般战阵,烂熟于胸!”
但他随即语气一转,强调务本之道:“然,操练之余,亦不可耽误屯田大事。须知,数十万大军,若于无战事时皆能拿起农具,垦殖荒地,一年所获粮秣,其数可观!尔等需知,当年吾等在兖州屡遭挫败,多半缘由,便是粮草不济,后劲乏力。”
他语气中不禁带上一丝感慨与羡慕:“也难怪那波彦,如此热衷于令其军队战时为兵,闲时为民,大力开展军屯。听闻其仅靠军屯一项,每年便能养活大半兵马,节省无数税粮,府库自然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