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洲摇摇头:“只知道是从沪市来的,公社里的人见了他恭恭敬敬的。”
他儿子儿媳都是留学归来的医生,他和妻子前几天也被抓去了,但因为他们只是被儿子儿媳牵连,‘训斥’一番,当众背几遍语录就回来了。
牛放突然抓住望朝的手,掌心的老茧像砂纸般擦过他的手腕,骨节嶙峋的手指颤抖得厉害:“小朝,别管这事了,我这条老命,谁要就拿去,你不一样,别让我们这些老家伙连累你……”
他的声音哽咽着,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牛叔!”望朝打断他的话,声音陡然沉下来,眼神坚定得仿佛能穿透这黑暗的牛棚,“要不是您,我这会儿还傻着呢,您就安心养伤,其他事就别管了。”
雄鸡打鸣声从远处传来,牛棚内只剩小锦阳舔碗底的声响。
望朝从挎包掏出两块水果糖,塞进孩子冻僵的手里,糖纸在寂静的牛棚里发出清脆的响。
雪后的山路泛着冷光,两人的脚印在雪地里格外清晰。
望朝借着蓝布挎包的遮掩,从空间取出条红白相间的围巾。
牛叔的事,你有什么想法?江步月仰起脸,任由他将围巾绕在脖颈间,鼻尖蹭到柔软的绒毛时,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
望朝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年他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时代,脑子还不好使,是牛放伸出了援手。
现在轮到牛放出事了,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针对,我想去探探这个钱立的底细。”望朝知道江步月不是躲在他身后的菟丝花,所以也没想瞒着她。
“我一个泥腿子,可能拗不过那金大腿,但给他找点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还是可以的。”
“带上我呗。”江步月拽住他的袖子,她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睫毛上还沾着未化的雪沫。
末世里她几乎天天在外头闯,自从来到这里,一天走不到两万步,感觉两条腿都要退化了,一到晚上就抽抽。
“我现在老厉害了,进能攻退能守,还能给你当千里眼顺风耳。”
望朝看着她雀跃的模样,喉结滚动着笑出声。
自打他隔三差五往她嘴里塞空间里的柿子,这丫头的精神力跟吹气球似的疯涨,短短半个月,已经突破八阶了。
他不知道八阶是什么概念,只知道她意念一动,能让路过的大雁主动飞进锅里,也能让他这个大活人失去控制,任由调遣。
他无数次庆幸,还好是他亲媳妇,不然他空间里的十几万身家,恐怕都要保不住咯。
“媳妇儿都开口了,我哪能不答应啊?”没忍住笑着戳了戳她冻红的鼻尖,压低声音,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
“等下午我们就去革委会外头猫着,那姓钱的下班准得回家,到时候咱直接抄到他老巢去!”
江步月闻言眼睛更亮了,“我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