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这俩不要脸的玩意儿!搞破鞋还卡了裆,丢死人喽!”
“王麻子你也忒不要脸了!看你这麻脸臊的!去年偷摸掀寡妇门帘被打断腿,今年还敢搞破鞋,茅坑的石头都没你又臭又硬!”
“呸!大树底下挂辣椒,有啥好硬的?”
“骚狐狸!怪不得你男人死得早,原来是你克的……”
骂声浪里,张寡妇突然发出尖利哭嚎,一边用烂草遮住胸脯,一边对王麻子拳打脚踢:“是王麻子灌我喝了酒,把我拖到这林子里的!是他强迫我的!他说不给睡就把我男人坟刨了,我的命好苦啊......”
“放你娘的臊!”王麻子揪住张寡妇的头发,朝她脸上啐出一口唾沫:“上个月你收了我一块钱,昨儿又拿了我新做的棉鞋!现在装贞洁烈女?”
“松得跟麻袋似的,村里的汉子都睡遍了吧?要不然你哪来的顿顿吃香喝辣!”
这话如惊雷炸响,张寡妇的脸“唰”地惨白,下意识去捂王麻子的嘴,然而大家都不是聋子。
“难怪我昨儿看见她在供销社称了二斤猪肉!”
住张寡妇隔壁的狗蛋娘也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家天天有肉香味,原来是搞破鞋来的!”
“就是!一天才四个工分,顿顿吃鸡蛋,鬼才信你是正经人!”
“大队长!快把这对狗男女捆起来送公社!”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人回头望去,大队长和民兵姗姗来迟。
王麻子还在破口大骂,张寡妇却突然抓起断枝往自己头上砸:“我不活了……是王麻子害了我啊……”
血顺着她额角流下,却没一人上前扶她,只有火把爆裂的噼啪声,混着村民们鄙夷的唾骂,在林子里久久回荡。
江步月抱着胳膊倚在老槐树后,将这出闹剧从头看到尾。
王麻子被民兵反剪双臂拖下山时还在破口大骂,那张麻脸上的青筋跳得像条活蛇,瞬间跟记忆里朝原主伸出咸猪手时那张油腻的笑脸重合。
“媳妇儿,解气吗?”望朝突然从树后钻出来,一嘴白牙在夜色里晃得人眼晕,活像只等着投喂的大狼狗,肩膀几乎要蹭到她胳膊,满脸写着“快夸我快夸我”的憨直劲儿。
“永绝后患,肯定解气啊!”江步月被他逗得直笑,扬手朝他竖起大拇哥,“他们的衣服是你顺走的吧?你咋掐准了他俩在这儿快活的?”
望朝嘿嘿一笑,也不卖关子,“早几年我下山就瞅见过他俩,那时候张寡妇她男人还活着呢。现在她男人没了,这俩更是没了顾忌。”
“我许了张寡妇隔壁的狗蛋一块麦芽糖,让他瞅准他俩往林子去的时候就来找我,这小子机灵得很。”
江步月望着他袖口磨出的毛边,突然觉得这夜色里的寒意都淡了些,“识人善用啊朝哥。”
她不是圣母,不然也不可能在末世摸爬滚打活过八年,而且王麻子能对一个疯子动歪心思,事后还不记打,一次次贱兮兮地凑到她面前编排是非,这样的人本身就没有道德可言。
至于遭了池鱼之殃的张寡妇,只能说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被人掀了老底,哭天抢地也不过是演给活人看的戏码。
“那是!” 望朝挺了挺胸脯,捡起条裤衩抖落草屑,“对付王麻子这种人,就得用点歪招。他之前敢堵你山路,现在就得让他光着屁股在全村人面前丢人。”
两人踩着月光往家走,身后的闹剧渐渐模糊成光点,只有望朝刻意放慢的脚步和江步月低低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