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步月蹲在门口,看着望朝一趟趟往柴房垒柴火,心里那点期待跟灶膛里的火星子似的,忽明忽暗。
她以为这人说的报仇,怎么着也得是趁夜黑风高套个麻袋,把王麻子按在泥地里胖揍一顿,顺便再薅掉两把头发。
可眼瞅着都过去三天了,望朝除了上山搂柴火、下河摸鱼,愣是没半点动静,跟把这事儿忘到爪哇国去了似的。
“那柴火能搂出花来?”她故意扯着嗓子喊了句,望朝回头冲她咧嘴一笑,露出口白牙:“多搂点好给你烤红薯吃。”
那副憨厚样儿,气得江步月直想拿鞋底子拍他屁股。
难不成真是自己想多了?
这男人看着靠谱,其实也就是个嘴花花?
疑窦就像藤蔓似的在心里疯长,连刘玉兰喊她喝糊糊都心不在焉。
说不失望是假的,毕竟她前两天还觉得这便宜老公不错,未来跟这人一起生活也不赖。
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
可她江步月是谁?
末世里摸爬滚打过来的,哪能把宝全押在一个男人身上?
望朝不动手,那她可就要亲自下场了,她占用了原主的身子,原主的仇就是她的仇,总得让那些腌臜玩意儿知道,疯婆娘的马蜂窝不是随便能捅的!
看下次谁还敢当着她的面蛐蛐她!
傍晚时分,望朝又拉回来一板车柴火,把柴火往院里一扔,水都没喝一口就往外窜。
“望朝你干啥去?饭都快熟了!”刘玉兰追出去喊,望朝头也不回地撂下句“有点事”,人影就消失在暮色里。
江步月叼着根熏兔肉干,看着望朝风风火火闯进来,又火急火燎跑出去,一头雾水。
难道是在山上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她心里正犯嘀咕呢,村口突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动静。
先是几个光屁股小孩连跑带跳地冲过去,扯着嗓子唱得正欢:“王麻子,不知羞,半夜摸进寡妇楼,裤带松,鞋儿丢,搞破鞋来被人揪——”
这调子土得掉渣,词儿却跟长了眼睛似的,专往人痛处戳。
江步月眼睛“唰”地亮了,鞋都没穿利索就跟在人群后冲进后山小树林。
“哎哟哟——”
跑在前头的大娘突然怪叫一声,众人举着火把凑近,只见歪脖子老槐树下,一男一女滚作一团,不知怎么死死绞在一块,任他们怎么扑腾都分不开,白花花的皮肉在火光下晃得人眼晕。
“我的娘哎!是王麻子和张寡妇!”刘婶子捂着眼缝尖叫,手指缝里却瞅得真切。“看他俩那腌臜样儿,跟猪圈里滚出来的似的!”
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婆娘汉子们挤破头往前凑,唾沫星子飞溅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