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立刻应声:“是!” 他转向法平,“法平,给你闵爷露一手。法虎跟你一个师傅,你们都有祖传的玩意儿。把你那‘灵雀儿’请出来,给闵爷带路。”
法平闻言,神色一肃,郑重地点了点头。他解下背上一个用厚棉套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狭长木盒,小心翼翼地在雪地上打开。木盒里衬着柔软的绒布,躺着一只鸟儿。这鸟儿体型比麻雀稍大,羽毛呈灰褐色,看上去并不起眼,唯独一双眼睛黑得发亮,透着非同一般的灵性。最奇特的是它的喙,细长而微微弯曲,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光泽。
这便是憋宝人世代秘传驯养的“寻参鸟”,并非寻常鸟类,而是用秘法从小培育,对特定年份野山参散发出的特殊地气有着近乎本能的感应,比那些靠运气和经验的赶山人所养的“棒槌鸟”要精准和灵异得多。
法平口中发出几声短促而古怪的音节,像是某种古老的咒令,又像是与鸟儿沟通的密语。他伸出手指,轻轻抚过棒槌鸟的脊背。那鸟儿抖了抖羽毛,黑亮的眼睛转动着,看了看法平,又看了看幽暗的森林方向,发出一声清脆却并不嘹亮的啼鸣:“咕——咕咕——”
声音在寂静的雪原上传出老远,带着一种空灵之感。
法平将鸟儿托在掌心,往空中轻轻一送。棒槌鸟振翅飞起,并未高飞,而是在离地两三米的低空,沿着林子的边缘盘旋了半圈,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西南方向,那片最为茂密、积雪也最厚的原始松林飞去,它的飞行轨迹并非直线,时而停顿,时而转折,仿佛在空气中捕捉着无形的丝线。
“闵爷,师叔,灵雀儿找到‘气’了!是往这个方向!”法平低声道,语气带着压抑的兴奋。
“跟上!”闵政南一声令下,五人立刻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了茫茫林海。
一进入森林,光线骤然暗淡下来。参天的落叶松、樟子松如同巨大的墨绿色伞盖,遮挡了大部分天光,只有稀疏的雪光从枝叶缝隙漏下,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积雪没过小腿,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脚踩雪地的“嘎吱”声和几人粗重的喘息声。
寻参鸟在前方不紧不慢地引路,法平紧紧盯着它,不时根据鸟儿的动向调整方向。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天色几乎完全黑透,只能凭借雪地反光和偶尔从背包里拿出的老式手电筒照明。
突然,法阳低呼一声:“师叔!看这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一棵巨大的、需要两人合抱的老松树树干上,离地约一人高的地方,树皮被巧妙地刮掉了一小块,露出了白色的木质。在那刮痕的中心,用炭条画着一个极其隐晦的符号——那是一个扭曲的、如同盘绕的根须又像是某种古老文字的标记,标记旁边,还有一个细小的箭头,指向森林更深处的方向。
老李凑近仔细辨认,用手摸了摸那炭迹,脸上露出喜色:“没错!是法虎留下的师门暗记!这是‘平安,此路可通’的意思,箭头指向他前进的方向!这小子,还知道留记号!”
找到了同门的踪迹,几人精神都是一振。闵政南看着那隐秘的记号,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顺着记号走。”他下令。
于是,队伍变成了寻参鸟在前方感应参气引路,几人同时留意着树干、岩石上可能出现的师门暗记。记号时断时续,有时隔得很远才能发现下一个,显然法虎在匆忙或谨慎前行中留下的。但他们行进的方向,与寻参鸟指引的大方向基本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