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瞅准石陀抓着车帘的左手,铜锤带着千钧之力砸了下去。
咔嚓 ——
脆响像冰棱砸在冻石上,清晰得让人心头发麻。
阿砚眼睁睁看着石陀的手指以诡异的角度弯折,指骨断裂处的皮肉外翻,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顺着车帘的布纹蜿蜒而下,在米白麻布上晕成朵朵残花。
可他竟没松手。
断裂的手指仍死死抠着木框,指甲缝里渗出血丝,像是要在这绝望时刻,在车帘上刻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阿砚...... 带图谱...... 走......
石陀的声音从齿缝挤出来,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淌。
石陀!放手!
阿砚拍打着车壁,手掌被木板震得发麻,你斗不过他们的!快走啊!留着命才能报仇 ——
石陀抬起头,血污的脸上忽然绽开抹笑容。
那笑容混着血和汗,像朵在刀尖上绽放的花,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我...... 不放......
他的目光穿透车帘缝隙,牢牢锁住阿砚的眼睛,说好...... 要护你......
话音未落,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从背后狠狠砸在他后脑勺上。
石陀的身体晃了晃,百炼钢刀
落地,手指终于松开了车帘,软软地倒在地上。
侍卫长踢了踢他的身子,见没动静,啐了口带血的唾沫:
捆起来扔去乱葬岗,让野狗啃了这硬骨头!
马车重新被套上缰绳,车轮转动时,阿砚拼命从车缝里往外看。
石陀趴在地上,左手仍保持着抓握的姿势,仿佛要抓住流逝的风,抓住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清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