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魏军撞砸石门的巨响,“砰砰”声像敲在心脏上。
阿砚重新扣好锁扣,把铁箱抱得更紧了。
她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木公临终的眼神,为了石陀在寨门拼死的抵抗,为了墨影藏在机关里的智慧,为了所有相信“铁器能长出好日子”的人。
更因为她心里清楚,把现代知识与墨家技艺结合,或许才是让这些图谱真正“利天下”的方式——
这是只有她能完成的事。
前面出现了片朦胧的光亮,是密道的出口。
阿砚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往前走。
晨光透过藤蔓照在她身上,带着草木的清香。
她最后回头望了眼黑暗的密道,仿佛能看到木公坐在那里,烟袋锅里的火星明灭,像颗永不熄灭的火种。
“您放心。”
阿砚对着黑暗轻声说,脚步坚定地走进阳光里,“我会让这些图谱,长出新的样子。”
铁箱在怀里微微发烫,像揣着团不会熄灭的火,照亮了前方的路。
阿砚被押上马车时,手腕被麻绳勒得生疼。
粗糙的麻线嵌进皮肉,像毒蛇的獠牙咬进骨头里。
魏军士兵粗暴地推搡她,铁箱 撞在车壁上,箱内铁片震颤的轻响,像是木公在临终前最后的叹息。
她回头望去,墨家据点已成火海,浓烟卷着火星冲上天空,将流云染成暗红色 ——
锻铁坊的烟囱正在坍塌,粮仓的茅草顶化为灰烬,那些刻着 二字的木牌,此刻想必正噼啪作响地燃烧。
车夫扬起鞭子,鞭梢抽在马背上的脆响惊得飞鸟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