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黑马猛地前冲,车轮碾过碎石路,颠簸得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震出来。
阿砚死死抱着铁箱,箱角硌得肋骨生疼,却不敢松手 ——
这是木公用性命护住的东西,是石陀还在寨门浴血守护的理由。
就在马车转过山坳时,道黑影突然从路边树林窜出。
那人影快得像道闪电,手里长刀划破晨雾,在阳光下劈开银亮的弧光。
是石陀!
阿砚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额角淌着的血糊住了左眼,只能眯着右眼辨认方向,左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衣袖被血浸成深褐,显然是断了骨头。
可他右手攥着的百炼钢刀,仍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火星,像条不肯熄灭的火绳。
放开她!
石陀嘶吼着,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的锈铁,你们这群偷技窃艺的杂碎,有种冲我来!
魏军侍卫抽刀迎上,刀光剑影在马车旁织成密网。
石陀却像头疯魔的困兽,百炼钢刀劈出的弧度带着破风的锐响,硬生生从刀丛中劈开条血路。
他左手猛地抓住车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如骨,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右手挥刀砍断缰绳,麻绳断裂的脆响里,两匹骏马惊得扬起前蹄,马车 一声顿在原地。
抓住这疯子!
侍卫长怒吼着解下铜锤,碗口大的锤头上刻着玄鸟纹,挥起时带起的风声能吹乱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