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捡起锤子,用布擦去上面的泥点,塞回墨竹手里。
锤子把上还留着他的小手印,温热的。
“认错了不可怕,怕的是不敢认。”
她指着矿石上的纹路,那里有层极淡的绿晕,像被雨水打湿的青苔,“你看这里,确实有层铜绿,说明这矿里混着铜矿,你也没全错。”
墨竹的眼睛亮了,凑过来仔细看,鼻尖几乎要碰到矿石。
“真的!”
他用指尖蹭了蹭那层绿晕,指腹沾了点淡绿色的粉末,“那这就是铁铜矿?能打出又硬又韧的兵器吗?”
“能。”
阿砚把矿石放在凉棚的木桌上,“等你再学两年,我教你用这种矿石锻打兵器,又能劈柴,又能防身。”
凉棚外,石陀坐在锻铁坊门口的石墩上,正给把镰刀开刃。
他光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肤上挂着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磨刀石转得飞快,“沙沙” 声混着雨声,格外悦耳。
火星溅到雨里,“滋” 地变成白烟,像朵转瞬即逝的花。
他时不时往凉棚这边瞟,看到阿砚用蒲扇挡住溅过来的火星,忍不住笑了,眼角的疤痕都跟着柔和起来。
“石师兄,你笑什么?”
小石头眼尖,扯着嗓子喊,眼睛瞪得像铜铃,“是不是笑墨竹认错矿石了?”
石陀把磨好的镰刀往凉棚里一递,刃口亮得能照见人影。
“笑你们阿砚师姐,怕火星烫着你们,比护着刚出炉的铁器还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