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意把有 “魏工官” 暗记的布角缝在里面,贴着木架,眼不见为净。
布面被雨水打湿,渐渐变得透亮,能隐约看见对面山坡上的竹林,绿得发黑。
凉棚下,五个小弟子围着块拳头大的矿石争论不休,唾沫星子溅得比雨点儿还急。
穿红衣的小弟子叫小石头,是石陀的远房侄子,他把矿石往怀里一抱,脖子梗得像头小蛮牛:
“是铁矿!我叔说了,掂着沉的就是铁矿!”
戴草帽的小弟子叫墨竹,是墨影带的徒弟,手里攥着块被铜绿染绿的石头,梗着脖子反驳:
“是铜矿!你看这上面的绿锈,跟我师父机关盒上的一模一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像群刚出壳的小鸡,脸红脖子粗的。
“都别吵。”
阿砚从锻铁坊拎出个小马扎坐下,手里拿着块刚打磨好的铁片。
她把矿石从孩子们手里接过来,往火炉里扔了块炭,火苗 “腾” 地窜起来,舔着炉口的铁架。
等火舌变成橘红色,她把矿石凑到火边,“看好了 —— 铁矿烧了会发红,像熟透的果子;铜矿烧了会发绿,跟春天的新叶似的。”
火苗贪婪地舔着矿石,表面的尘土被烧尽,渐渐泛起层淡淡的红光,像蒙着层红纱。
“是铁矿!”
小石头欢呼着跳起来,巴掌拍得通红,“我就说嘛!我叔怎么会错!”
墨竹却噘起了嘴,把手里的小锤子往地上一扔,锤头砸在石板上,发出 “当” 的脆响。
“不算不算!”
他梗着脖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不定是你烧的时间不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