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被雨水泡过似的,“拿去玩,别割着手。小心点,这刃快得能剃头发。”
阿砚接过镰刀,指尖轻轻碰了碰刃口,冰凉刺骨。
她突然想起今早去木公住处,老人正趴在案上写东西,老花镜滑到鼻尖上,手里的狼毫笔抖得厉害。
旁边放着本《铸器火候诀》,最后几页的墨迹还是新的,墨香混着艾草味,格外好闻。
“这是给你的。”
木公把书往她怀里一塞,纸页边缘有些发潮,“我老了,记性不中用了,前儿个想不起‘百炼钢’的火候,愣想了半宿。你得接着记,记在脑子里,刻在心里,比什么都牢靠。”
雨渐渐小了,变成蒙蒙细雨,像层纱罩在山头。
天边露出道淡淡的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凉棚镀上了层金边。
阿砚看着石陀低头锻打农具的侧脸,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落在铁砧上,晕开小小的水花,很快又被新的水珠覆盖。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或许不多了,得把每一刻都记在心里 ——
记着秋雨的凉,记着火炉的暖,记着身边这些吵吵闹闹的人,记着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阿砚师姐,这铁矿能打把小刀子吗?”
墨竹拽了拽她的衣角,手里还攥着那块混着铜矿的矿石,眼睛里满是期待,像藏着星星。
“能。”
阿砚把矿石放进他手里,沉甸甸的,“等雨停了,我教你们打铁,打把最锋利的小刀,能割麦子,能削竹片,也能……”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也能防身。遇到坏人,就往他腿上划,别往要害捅。”
小石头凑过来,把耳朵凑到矿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