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握紧袖口的袖箭,铁管的冰凉里,似乎藏着两团火——
一团是石陀抡锤时溅起的炉火,烫得扎实;
一团是墨影摆弄机关时眼里的光,暖得细腻。
这两团火,都在为她燃着,在这烽烟将起的日子里,比任何铠甲都让人安心。
“对了,”
墨影突然想起什么,从案下拖出个木箱,里面是些削好的枣木箭杆,“我备了二十根箭杆,用完了跟我说,我再做。”
石陀也接话:
“箭头要是钝了,就拿给我,我再帮你淬回火,保准比新的还锋利。”
阿砚看着他们,突然笑了,眼角的弧度像弦上的箭,轻快又坚定。
“好啊。”
她轻声说,指尖抚过袖箭的引线,“等打跑了罂的人,我就用这袖箭射天上的风筝,看谁射得准。”
机关坊的齿轮还在转,“咔啦咔啦”的声响混着窗外的蝉鸣,像支热闹的曲子。
阿砚知道,这枚袖箭或许永远用不上,但只要它藏在袖口,只要身边有这两个吵吵闹闹的同伴,再黑的夜,再险的路,她都敢走。
第一场秋雨来得又急又密,豆大的雨点砸在锻铁坊的茅草屋顶上,噼里啪啦响得像在放鞭,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阿砚踩着板凳,在坊门口搭起个简易的凉棚,用的是上次罂送来的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