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只剩下墨渊和阿砚,还有木公留下的那块 “农为邦本” 铁牌。
阿砚伸手摸了摸铁牌上的字,指尖能感觉到笔画的温度,那是炉火还没散尽的余温。
“阿砚。”
墨渊突然开口,目光落在远处的田埂上,“知道墨家为什么能在乱世里立足吗?”
阿砚摇摇头。她以前以为是因为墨家的技艺高超,后来觉得是因为 “兼爱非攻” 的教义,现在却有些说不准了。
“因为我们懂庄稼。”
墨渊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诸侯忙着抢城池,我们忙着种庄稼;权贵忙着比奢华,我们忙着造农具。等到天下人都吃饱了,自然就明白,什么才是真正该争的。”
暮色渐渐浓了,锻铁坊的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晕透过气窗,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影子。
打铁声还在继续,只是节奏慢了些,像在哼着支古老的歌谣。
阿砚转身往锻铁坊走去,她答应了石师傅,今晚要帮他打磨完最后一批镰刀。
路过田埂时,她捡起墨影的机关鸟落下的麦粒,轻轻放进土里。
或许明年春天,这里会冒出棵麦苗,在阳光下摇摇晃晃,像个新的希望。
火炉里的火渐渐转暗,通红的炭块变成暗红,却在灰烬深处藏着点点星火。
那些火星忽明忽暗,像无数双眼睛,望着即将到来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