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转身时,裙摆扫过屏风的云纹,带起些微尘。
她瞥见木公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块新铸的铁牌,边缘还没来得及打磨,上面用阳文刻着 “农为邦本” 四个字,笔画深得能卡住指甲。
“你们做得对。”
木公拄着拐杖走进来,铁牌在他手里泛着哑光,“真正的技艺,从来不是藏在密室里的图纸,是刻在心里的分寸。”
他把铁牌放在案几上,与墨渊手里的字条并排,“知道什么该给,什么该留,什么时候该睁只眼闭只眼,什么时候该寸步不让,比造得出百炼钢还重要。”
石陀突然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被烟熏黄的牙。
他把自己的百炼钢刀往铁牌旁一靠,刀身的寒光与铁牌的哑光撞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那我这刀,以后不仅要劈铁,还要劈那些想抢图纸的混蛋。”
他用手指弹了弹刀背,“嗡” 的一声轻响在殿内回荡,“谁要是敢打农器图谱的主意,先问问它答应不。”
墨影的机关鸟突然扑棱棱飞出窗外,嘴里的麦粒在空中划了道弧线,落在殿外的田埂上。
没过多久,就有群麻雀飞过来,叽叽喳喳地啄食,翅膀扇起的风带起些稻壳。
“它去告诉村民,新的曲辕犁能下田了。”
墨影望着鸟影消失在暮色里,嘴角勾起抹浅淡的笑意,“比起诸侯的阴谋,我更关心今年的收成。李家庄的早稻该收割了,有了新犁,他们能少流一半汗。”
阿砚走到殿门口,望着远处的锻铁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