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让小三带走?”
他把纸卷往怀里一揣,拍了拍,“保证妥妥的。”
“别急。”
木公从墙角拖过个旧木箱,打开锁扣,里面铺着层防潮的油纸。
“放这里面,让他明早出发前再来取。”
他指着箱底的暗格,“”
油灯的油快烧尽了,火苗越来越小,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阿砚看着炉边烘着的真图纸,突然觉得,这张薄薄的羊皮纸,比最重的铁器还沉 ——
它承载的不只是技艺,是无数双等着省力农具的手,是无数个盼着丰收的家庭,是墨家 “利天下” 的初心,沉甸甸的,却也亮堂堂的。
石陀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我去给油灯添点油,再烧壶水,晚上守着这两张图,别让人偷了。”
“我去拿点干粮。”
阿砚起身时,碰倒了旁边的矩尺,尺子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亮。
木公没动,只是坐在炉边,看着跳动的火苗,嘴里哼起了不成调的打铁歌,歌词模糊不清,只听得见 “叮当”“哗啦” 的拟声词,像在回忆年轻时的岁月。
月光从气窗钻进来,照在两张图纸上,真的那张泛着温润的光,假的那张闪着冷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