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墙下,火把的光摇摇晃晃,两个墨家弟子正按着个黑衣人。
那人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手里攥着半块令牌,与阿砚捡到的那枚拼在一起,正好组成完整的玄鸟图案,连宝石的位置都严丝合缝。
“搜他身!”
石陀大喊。
弟子从黑衣人怀里掏出个竹符节,上面刻着“魏宫密探”和编号“十七”,符节背面还画着墨家据点的简易地图,锻铁坊和机关坊被标了红圈。
“果然是罂留下的眼线!”
墨渊赶到时,手里的铁尺在火把下泛着冷光,“他想安插钉子,监视我们的技艺!”
阿砚突然想起白天的细节:
“公子罂看曲辕犁时,总盯着犁架的弧度看。那弧度稍加改造,就能做攻城梯的支架!他问复合锻打法,怕是想用来造更锋利的矛尖!”
“这群狗东西!”
石陀气得踹了脚旁边的石头,“打着拜访的幌子,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
墨渊却叹了口气:
“罂只是开头。墨家技艺传开,各国诸侯都会来抢。秦国的工官、赵国的匠师,迟早会找上门。”
他看向阿砚,眼神凝重,“农器图谱不能再藏在密室了,得找个更隐蔽的地方。”
夜风卷起艾草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阿砚握紧那枚令牌,玄鸟的棱角硌得手心生疼。
她突然明白,从今往后,锻造声里不仅要有烟火气,还得带着戒备心。
那些藏在铁器里的智慧,既是救民的良方,也可能是招祸的根源。
“我知道藏在哪。”
石陀突然开口,“后山有个山洞,小时候我跟师父去采铁矿发现的,洞口被藤蔓挡着,谁也找不到。”
墨渊点头:
“今夜就转移。阿砚,你和石陀去取图谱,墨影带弟子加强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