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铸法的关键在榫卯角度,大家看好了 ——”
她转动模型底部的旋钮,范体缓缓闭合,“这个三十度角正好能让铜水均匀流动,角度大了会溢,小了会堵,就像水渠的坡度,差一分都不行。”
石陀站在一旁,给弟子们分发木模。
这些木模是他用梨木削的,榫卯处打磨得光滑圆润,每个上面都刻着小小的角度标记。
“按这个练,先练闭模,练到不用看也能对齐,再用陶土试。”
他的手掌又磨出了新茧子,却笑得格外开心 ——
前几天墨刚还红着脸问他 “这木模能不能借我练练”,让他偷偷乐了好一阵。
墨影蹲在角落,正调试他的新发明 ——
自动筛砂机。
机器是用旧机关车改造的,摇动摇杆,砂料就顺着倾斜的筛网往下滑,粗砂留在上层,细砂落在下层的陶罐里,省时又省力。
“以后筛砂不用费力气了。”
他朝阿砚喊,齿轮转动的 “咔嗒” 声混着阿砚的讲解,像首乱糟糟却格外热闹的歌。
后排突然传来笔尖划过竹简的沙沙声。
阿砚回头一看,木公正搬着个小板凳坐在最后,手里捧着那本《铸器火候诀》,笔尖在空白处写得飞快。
见阿砚看来,他赶紧把册子合上,板起脸:
“看我干嘛?我是来监督的,免得你教错了耽误弟子。”
“木公要不要上来讲讲火候?”
阿砚笑着朝他招手,“您说的‘火色三分白,铜性最烈’,弟子们都想听详细些。”
木公的耳朵一下子红了,梗着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