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渊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安全提醒，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回复系统消息，而是把那条拦截通知截图存进加密文件夹。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两下，顺手将云盘的远程访问权限全部关闭。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异常尝试了。
他抬眼望了望宿舍楼的方向，夜风把树影吹得微微晃动，灯光下的小路空荡安静。刚才姜悦兮跑进去时还回头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只记得她笑得很亮。
收回视线，他转身朝男生宿舍走去。
第二天一早，实验楼前人来人往。姜悦兮抱着课本站在台阶上等他，一边翻包一边嘀咕：“拍立得呢？明明昨晚放好了……”
“找这个？”沈墨渊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边缘已经有点卷，“你塞兜里就忘了。”
“哎呀！”她伸手去抢，“这不是要上课了吗，我得比对真人！”
他侧身避开，故意举高一点：“比对什么？怀疑我整容了？”
“你敢整容试试。”她踮脚够不到，干脆扑上来抱他胳膊，“快给我！第一节 可是摄影理论课，万一老师抽查作业——”
话没说完，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哟，这么恩爱啊。”
两人同时回头，陆羽正拎着相机包走过来，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酒窝若隐若现。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姜悦兮下意识松开手，后退半步。沈墨渊却没动，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起这么早，拍晨光？”
“不是。”陆羽耸肩，“听说今天摄影社要公布外拍名单，我来看看有没有入选。”
姜悦兮眼睛一亮：“你也报名了？”
“当然。”他看向她，语气自然，“湖边风景好，适合出片。而且……”顿了顿，“和喜欢的人一起拍照，更有感觉。”
这话落下来，气氛又微妙了一瞬。
沈墨渊没接话，只是低头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上课。”
姜悦兮连忙说：“我们先进去吧，别迟到了。”
三人并排走进教学楼，走廊灯光打在瓷砖上反着光。一路上谁都没再提外拍的事，但话题却不知不觉绕着摄影展开。
“其实我一直觉得构图比滤镜重要。”陆羽边走边说，“有些人总想着靠后期修出氛围感，反而丢了真实。”
“我同意。”姜悦兮点头，“照片最重要的是那一刻的情绪。比如昨天那张——”她忽然意识到说漏嘴，赶紧闭嘴。
“哪张？”陆羽好奇。
“没什么。”她摇头，“就是普通合照。”
沈墨渊瞥她一眼，嘴角微扬。
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教授还没到，后排几个学生正围在一起讨论设备参数。陆羽走到自己常坐的位置，回头问他们：“坐这儿吗？”
姜悦兮犹豫了一下。
沈墨渊直接拉着她在前排坐下，动作干脆利落。
陆羽笑了笑，也没坚持，转身去了另一边。
课程进行到一半，教授突然宣布：“下周的外拍活动名单出来了，贴在门口公告栏，请入选的同学自行查看。”
下课铃一响，一群人涌出门外。
姜悦兮挤在人群中看榜单，手指顺着名单一行行往下划。“找到了！我进了A组，周六上午集合。”
沈墨渊站在她旁边，目光扫过名单。“我在b组，下午场。”
“啊？”她皱眉，“不能调换吗？”
“分组是随机抽签。”一个工作人员解释，“不过每组路线不同，拍完还能交换素材做汇报。”
陆羽凑过来一看，笑了：“巧了，我和你是同组。”
姜悦兮刚想说话，就见沈墨渊转头看着她：“没关系，我下午过去接你。”
“嗯！”她立刻点头，“拍完我们一起吃饭。”
陆羽看着他们互动，沉默了几秒，忽然说：“其实……我可以帮你们整理照片。”
两人同时看向他。
“我是摄影社技术组长。”他语气坦然，“调色、归档都熟。你们要是忙，我可以代劳。”
姜悦兮愣住：“不用了吧，我自己也能弄。”
“我不是那个意思。”陆羽摆手，“就是……之前一直想帮你拍一组个人写真，既然这次是集体活动，不如顺便？也算圆个心愿。”
空气安静下来。
沈墨渊依旧神色平静，但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
姜悦兮咬了下嘴唇，认真地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现在的照片，都是和他一起拍的。”
她指了指身边的沈墨渊。
“所以我不想单独拍。”
陆羽怔了怔，随即笑了：“明白了。”
他退后一步，双手插进裤兜：“是我太执着了。”
“也不是坏事。”沈墨渊第一次主动开口，“喜欢一个人，能坚持这么久，不容易。”
陆羽挑眉：“你这是……夸我？”
“实话。”他淡淡道，“换成别人，早就放弃了。”
“可我不一样。”陆羽看着姜悦兮，“我喜欢她的时候，她还没认识你。”
“但现在她选择了我。”沈墨渊直视他，“而且我很珍惜。”
两人对视几秒，最后陆羽先移开目光。
“行吧。”他叹了口气，“输得明明白白。”
姜悦兮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
“别道歉。”他摆手，“感情又不是比赛，谁赢谁输。我只是……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