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哪个书签？”
“蓝色丝带绑的那种，上面印着樱花。”她盯着他眼睛，“上周我去你宿舍拿笔记，看见它夹在你床头那本书里。”
他沉默了几秒：“那是去年社团义卖，她作为志愿者发的纪念品，每人一个。我的室友也有。”
“可为什么只有你留着？”
“因为我懒得清理杂物。”他语气有点无奈，“悦兮，你什么时候开始查我这些东西了？”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了一下。
“我不是查你。”她声音低下去，“我是想知道，你对我好，是因为我真的特别，还是因为……我只是个替代品。”
“你要是替代品，我会每天陪你去食堂抢糖醋排骨？会因为你一句‘想看星星’就翘掉学生会会议？会记住你所有小习惯？”他靠近一步，“你跳舞时总先出左脚，吃冰淇淋一定要刮着吃，紧张的时候会把头发绕成麻花——这些，是哪个‘白月光’教我的？”
她眼眶发热，可还是摇头：“可你对她，也做过很多特别的事。”
“那是人基本的善意。”他声音沉了，“如果我看朋友生病不管，才是冷血。可这不代表我喜欢她。就像我现在帮你，也不是因为你是谁的影子，而是因为——”
“别说了。”她突然打断。
她不想听承诺，怕听了更难过。
那天之后，他们之间像是达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见面照常，说话客气，牵手拥抱都有，可每一分亲密都像是按剧本走的。他送她回宿舍，她道谢；他约她吃饭，她答应；他发消息说想她，她回个表情包。
第三天晚上，她独自在操场散步，手机震动。是沈墨渊：【我在老地方等你】。
她没回，也没去。
第四天，他出现在她宿舍楼下，手里拎着她最爱吃的芒果千层。
“不吃晚饭容易胃疼。”他说。
她接过蛋糕，轻声说谢谢，然后转身进了门。
第五天，她收到一条朋友圈截图。是林悦发的，配文：【有些人拼尽全力想赢，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在同一个赛道】。照片是张旧合照，沈墨渊站在她旁边，两人穿着高中校服，笑容干净。
她盯着看了很久，最后点了举报，删了截图。
第六天清晨，她打开手机，发现沈墨渊的朋友圈更新了。只有一句话：【如果信任需要反复证明，那也许是我做得不够好】。
她盯着那行字，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点赞。
中午，她在图书馆自习，抬头时发现他坐在斜对面，安静地看书。她装作没看见，低头继续写题。半小时后，她起身离开，经过他桌前时，他忽然开口：“今天下雨，记得带伞。”
她点头，走出几步又回头：“你怎么知道我会走这边？”
“我在这儿坐了三天。”他抬头看她，“等你说一句话。”
她喉咙一紧，最终只挤出两个字：“谢谢。”
晚上，她躺在床上刷短视频，跳出一条热评：【最好的爱情不是轰轰烈烈，而是你想解释时，对方愿意听】。
她关掉手机，黑暗中睁着眼睛。
第七天，沈墨渊没再出现。
第八天，她听说他代表学校去参加省级辩论赛，下周才回。
她站在阳台上晾衣服，风把裙摆吹得轻轻晃动。手机响了，是妈妈：“宝贝，你和小沈还好吗？”
“挺好的。”她笑着说。
挂了电话，她望着远处的教学楼，忽然很想问他一句：如果我不再追问过去，你会不会不再回避现在？
但她知道，有些隔阂一旦产生，光靠等待填不上。
她转身回屋，顺手把床头那枚蓝色丝带书签扔进了垃圾桶。